第B21版: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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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1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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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婚恋连续剧
叶仲安
  采访时间:2月5日

  采访地点:欧麦可西餐厅

  采写者:西元

  采写对象:伟杰,37岁,私企老板

  我有三段情,就像坐着过山车一样,在激烈、平淡、激烈的峰谷里被颠得头昏眼花。

  第一集:意外的收获

  第一个妻子高庆是我中学的同学。临近毕业时,忽然看到一个女孩从前排跑到我的座位上,扭捏了一会儿说:“可不可以给我一张照片?”那时大家正在互换照片,写毕业留言。一般都不会在男女生之间跨界进行的,高庆却大胆地向我要照片,我的脸红了。

  我上大学以后,高庆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的女友。她没考上大学,到她父母的公司里当文员,一有空就到我学校来。我还没毕业时,她父母突然调到外地工作,她就住到了我家,成了我家的准媳妇,把我的课程表贴在家里,只要没课,就要求我必须出现在家里。我看着大学同学们在情天恨海里面辗转腾挪,心里还觉得挺幸运,我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一个对我非常关注的女友。

  我毕业后,没有找工作,直接到父亲开的公司里面去任职。同学们也常常聚会,我发现,别人的女友有的貌若天仙,有的则妙语连珠,都在自己的事业领域里孜孜以求。而高庆安心做文员,闲来嗑瓜子、毛线针不离手。也不知道打扮自己,就是一根马尾辫,买的衣服也是保守、老气。就在这个时候,她怀孕了。父母敦促我们赶紧结婚,我于是和高庆匆忙领了证、办了喜酒,也有一处新房可以搬去,但我们仍然选择住在父母家里,只是把我们住了两年多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下。

  也许是忙结婚太辛苦了,高庆流产了。听说这一消息,我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个庆幸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高庆看到了,从此我们的关系急转直下。我敢对天发誓,那时我真的还没有来得及移情别恋,但她却认为我必定有了其它的心思,而我的父母则是我的合谋,正在筹划着为我另择佳偶;又说我们看她流产了,便摆脱了负担和责任。我听说有产后忧郁症,不知道是不是也包括流产以后。

  我妈是个教师,老拿我们当学生看,比较严厉,跟高庆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随着我们夫妻二人争吵的增加,婆媳关系也急剧恶化。我妈特别爱干净,快过年了,她招呼高庆一起将家里的瓷器擦一擦,两人就是否要使用洗洁剂的问题开始斗嘴,最后高庆居然一拳将她正在擦的瓷盘捶破,碎瓷片划破了她的手腕。我本来习以为常地在房内看电视听她们吵架,这时跑出来一看,高庆的血流了一台子,而我妈因为受到惊吓心脏病发作昏倒在地。那一个春节,我们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姐姐从美国回来,第一次见到的弟媳是这副模样:手上裹着纱布,眼光和话语锐利冷酷。姐姐当晚就劝我离婚,高庆在门口偷听到了,冲进来就要解开纱布,我看到纱布里面渗出的鲜血,感觉自己也要得心脏病了。

  在姐姐的主持下,我和高庆开始商量离婚。我父亲做生意多年,股票、债券、房产都有不少,高庆要求一律给她一半,不管是不是在我名下。我父母非常生气,但高庆每天都回来吵,我干脆避而不见,也渐渐开始和别的女人约会。高庆见不到我的面,就在我家里冲砸。最后我父母给了她一张数额让她基本满意的存折,才将我为期五年的恋情和为期五月的婚姻盖了棺。

  第二集:平淡的过场

  不久我的第二次婚姻就提上了议事日程。大家都说前一次的失败是因为高庆与我们有文化差距,所以这次一定要找个高素质的。第二任妻子是牙医,相亲的时候,一双白皙的纤手优雅地搭在茶馆的沙发扶手上,神态娴静,一下子就征服了陪同我前来的姐姐。对方也当场同意了我方提出的下一次单独约会时间与地点。半年后我就结了第二次婚,和牙医妻子相敬如宾。她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回家后先把外衣全部换掉,然后洗干净手,关在房里看看书,惦记着要评上更高的职称,并且要发更多的论文。我开玩笑说她是当好学生当出后遗症来了。

  父亲小中风了一次,把大多数的业务都交给我。我有时今天在昆明,明天就要飞到哈尔滨,在中国地图上跑对角线。有时在外奔忙一个多月,难免光顾风月场所。直到有一天,牙医太太怒气冲冲地拿着病历来找我算账。她稍有不适就立即去检查身体,反正她自己就在医院工作,有这个条件。她感染了炎症,考虑到她对清洁生活的高度要求,祸首一定在我身上。我一再否认做过不光彩的事,她却说:“我提醒你,你自己也要去看病!”我还没腾出空来去看病,她就不由分说向我提出离婚,不要我一分钱。她就是爱显示自己有多清高!

  第三集:待续的激情

  我全面执掌了父亲的公司,经过这几年的努力,业务稳定下来,我不用天南海北地跑了,安坐办公室。我经历了两段婚姻,真是看不出结婚有什么好!我常常给女性朋友们买钻石,项链、耳环、手链、胸针随便,但想要钻戒就没门儿。

  朋友都说我的公司像模特公司,业务员是清一色的美女。她们为了博得我的欢心,都拼命提高业绩,彼此间还使用些勾心斗角的手段。我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忙碌,知道自己是获利者,无论在商场还是情场。

  现在有一个齐萱突围而出了。她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公司的业绩除了我之外,便数她了。我用重金笼络她,也领会着她对我的依恋,但我再也不肯身陷任何情感囹圄,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很有手腕,凭借副总之职,陆续将公司的职员进行了性别清洗。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身边的中层干部已全部换成了清一色的男性,只有财务部主管是个老太太。当然她的换人理由是充分的,冠冕堂皇地对我进行了坚壁清野。

  我一笑置之,谁也没有规定我必须在公司内部找女友。后来齐萱发展到敢当面拿起我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我皱着眉头想起我的牙医前妻,哪怕我把手机送到她面前,她都不屑看,觉得查看丈夫的隐私是对她自己的污辱。而齐萱竟然质问我那个和我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的华丹是谁,我不予理睬,但她自有办法,很快查到华丹工作的乐团。

  齐萱冲到乐团,问了华丹在哪里之后便直奔排练室,直接问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华丹被她的气势吓倒了,嗫嚅着说:“我是请他看演出……”齐萱反驳说:“看演出?干嘛不上班时间邀请?非要深更半夜打电话!”接着又环顾四周的乐器问:“你是弹什么的?”华丹说:“我拉小提琴。”齐萱一字一顿地说:“别管你是拉琴的还是弹琴的,你和赵伟杰的‘情’就是‘谈’起来!”

  齐萱得胜还朝,两天后我才听说这一幕,着实感到震撼。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女孩敢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捍卫自己的“领土”!我父母旁敲侧击地打听到这件事特意请齐萱到我家吃饭,对我说,你都三十好几了,也该定下来,好好结个婚、生个小孩啦!齐萱终于害羞地低下了头,我凝视着自己空置了好些年的无名指,想,也许他们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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