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2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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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蜜蜜 “夫妻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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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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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蜜蜜 “夫妻房”
  两平方米的温馨空间

  地点:罗廊巷地铁工地

  受访者:丈夫 李良富 35岁;妻子 冯燕 33岁

  茶缸、饭盒、两三个大大小小的旅行包、超市塑料袋……零零碎碎的东西,将铁架子床的上铺填得满满当当。

  下铺,还不满3岁的李金玲在床上爬来爬去,没几步,就从床头爬到了床尾,转个身,再往回,一个人玩得似乎挺开心。小金玲的妈妈冯燕就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玩耍。见到我们来,她抱着女儿站起来,笑吟吟地想招呼我们到屋里坐,却发现不太可能:里面的空间最多只能再站进去一个人,只好一笑了之,屋里屋外,我们就这样隔着门聊起来。

  这是一间工地上特别照顾他们的“夫妻房”,临时搭建起来的宿舍大概10来个平米,被隔成了四间,除了一个公共走廊,每间“夫妻房”的面积只剩下两个平方米,里面配备了一张“标准床”,90厘米宽的铁架子高低床,一下子就占据了房间的大半地方,剩余的空间还不到半米宽,但还是被尽可能地利用起来了:旧木柜上放着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电视机上是孩子用的搽脸霜,墙上还挂着面小镜子,为简陋的屋子平添了几分温馨。

  金玲的爸爸来到南京已经快1年了,在地铁罗廊巷工地上做挖土方的工作。1个月前,冯燕带着女儿也从四川老家来到这里。“工地不停工,我们就来陪他过年吧。”虽然一家三口挤在小床上根本动弹不得,想要翻身都难,不过对这间两平方米的小屋,冯燕已经挺满意了。以前工地上没有这样的单间,来看望丈夫就很尴尬,顶多就是用布帘子绕着床拉起来,围出一块地方。女儿快3岁了,跟爸爸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听说有了夫妻房,就特意将女儿也带了过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以往,如果工地不休息,丈夫就只有独自一人过春节。“过几天,儿子也要来了。”小金玲的爸爸李良富中午刚下工,开心地告诉记者,学校现在正在期末考试,刚好有老乡要来这里打工,到时候会把他儿子一起带过来。“一年多没见着了,搞不好个头都赶上我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出来过呢。这一次要带他看看大城市。”

  期盼也能有间“夫妻房”

  地点:大胜关大桥工地

  受访者:丈夫 向师傅 39岁;妻子 自贵州来 姓名不详

  

  沿着长江的大胜关大桥工地旁,水塘里的水由于施工需要被抽干了,数以百计的小鱼儿在淤泥里挣扎跳跃,灿烂的阳光下鱼鳞闪烁着点点银光。

  水塘格外热闹,一群妇女和孩子忙着捉鱼,开心得像在过节赶大集。此时,他们的丈夫或父亲,正在旁边的工地上辛勤劳作。一名小男孩站在岸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站在堤坝下面的妈妈,又捉了一袋鱼了,小男孩赶紧跑过去,接过妈妈手里的网兜,再咚咚咚咚跑到自己家的水桶旁,将鱼倒进去,小手也伸进桶里,追赶着小鱼玩。

  妈妈爬上岸,鞋子、裤子上沾满了泥巴,蓝色的棉衣也没能幸免。要回家做午饭了,这一桶鱼拎回去,今天餐桌上就丰盛了,剩下的还可以晒成小鱼干,够吃好几天。

  他们不住在工地上。工地上今年也搞了“夫妻房”,但总共才12间,钥匙早就分完了。他们没轮上,只好在附近村上租了间房子。没有电视,只有最简单的床和桌子。“他最喜欢捉鱼了。”妈妈指着孩子,用浓重的贵州口音告诉记者,孩子的名字就叫“鱼飞”,不过因为不识字,妈妈也不知道4岁的儿子的名字究竟是哪几个字。直到后来,孩子的父亲收工回来,记者才知道,可爱的小男孩其实是叫“向月飞”。

  “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住上夫妻房呢。”向师傅原先是住集体宿舍,老婆孩子来了之后,只有租房子,幸好是在郊区,但每月也要花120元,这对他来说是笔相当大的开销了。向师傅还有个哥哥也在这家工地上,也没地方住,不久前嫂子带着孩子回老家去了,月飞拉着小哥哥的手一直不肯放,后来又哭了整整一天,小哥哥走了,就没人陪他玩了。

  眼看着要到春节了,向师傅说,今年也不可能回家过年,一家三口回去一趟来回的路费就要1000多元,差不多抵得上一个月工资。家里还有两个大些的女儿在上学,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这儿的学费太贵,女儿只能放在老家跟着外婆过。他老是盘算着,如果哪天能住进“夫妻房”,省下来的房租就可以回趟老家了。

  “家”离工地不远

  地点:雨花台区板桥附近

  受访者:丈夫 杜国强 40岁;妻子 刘云 39岁

  

  昨天,临近中午,雨花台区板桥附近工地上,水泥搅拌车轰轰直响,40岁的泥瓦工杜师傅偷偷地笑了:马上又可以回“家”吃饭了。这可是多年来,他难得在工地上有了自己的“家”!

  “家”离工地不远,很小的一个“蜗居”,大概只有10平方米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并排一大一小两张床、一张桌子、彩电……杜师傅刚回到家,妻子就上前习惯性地整了整丈夫的衣领,问长问短。红烧豆腐、咸菜炖肉、一个蛋汤,菜不是很丰盛,可一家人却吃得很香。“其实,工地食堂的伙食也不错,可总是没有老婆做的菜那么香。”杜师傅憨憨地称赞着媳妇的手艺。小小的屋里弥漫着温馨。

  “家里有点乱。”妻子刘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她告诉记者,她老家在安徽,3年前,由于家里穷,她和丈夫就到南京打工。“那时我们都在一个工厂,可他住男工宿舍,我住女工宿舍。不怕你笑话,虽然天天见面,但连个亲热的机会也没有。”后来,为了照顾孩子,刘云回了老家,路不算远,两个小时就到南京,每隔几个月就来看看丈夫。工友为了照顾他们,给他们辟出一小块地方,用帘子拉起来,可晚上,夫妻俩还是不敢亲热,连讲个私房话都得小心翼翼,“屋子里还睡着五六个人呢,万一给听去了,多难堪,要是有人傻头傻脑闯进来……”也因为这,刘云渐渐也不太愿意来了,但时间长了,又思念起丈夫。

  去年开始,工地上设起了夫妻房,来探亲前只要申请一下,就能住进单独的小屋。现在,刘云也乐意跑了,每过一段时间就来看看丈夫,带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他干活辛苦着呢。过两天,两个孩子放假了,把他们也接过来,一家人就可以团团圆圆过个年了。”

  浑身泥水、寡淡的大锅菜、低矮的工棚、局促而沉默的眼神……

  在习以为常中,民工的形象就这样被定格,好像一切脏、苦、累,那些高强度的付出与微薄的收入,就是他们该默默承受的。他们对生活的憧憬与追求,被一些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但在这简陋的“夫妻房”中,记者感受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朴素的甜蜜与幸福。

  春节将至,记者探访南京建设工地上的民工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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