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版:守望春节·引渡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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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望春节 十里秦淮摇曳五彩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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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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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春节 十里秦淮摇曳五彩年俗
郑春平 黄卓琳
  “要找年味,得从腊月就开始找。”老南京人的“年”,其实要从一进腊月就开始算起,一直到正月十八,这段时间都叫“年”。

  进入腊月之后,老南京人开始忙“年”。忙吃的,腌腊肉、鸡、鸭,蒸馒头;忙穿的,妇女们动手给家人做新衣服;忙用的,添置新碗筷,把家里所有用具清洗干净;还要“扫尘”,剪窗花、剪门钱……大人忙碌时,孩子也跟着欢天喜地地帮忙,一直忙到除夕。

  除夕最重要的就是给全家人忙一顿年夜饭,老南京人的年夜饭是很讲究的,样数要多,摆满一桌,有些菜还是必不可少的,比如什锦菜。关于过年,陈竟最温馨的记忆就是全家围在一起吃年夜饭,有说有笑,“年夜饭就是团圆饭,一个都不能少!”

  中国民俗专家陈竟教授说,平常一家人因为工作原因分散各地,也只有春节才能团聚。所以无论平时多忙,离得有多远,年夜饭是一定要回家吃的。“但是现在很多人因为工作忙,连春节也回不了家,不能团圆的年过得就没有意思,当然也没年味了!”

  老南京人在吃年夜饭之前还要先敬祖宗,“这是孝敬祖先的表现,也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体现的是一种民情。”

  忙出一个大团圆

  吃完年夜饭,老南京人就开始守岁,零点一到,鞭炮声四起,“老百姓还戴上傩神面具,点上火堆,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围着火堆跳来跳去,从火上跳过去,就表示把一年的病气、晦气都扫掉了!”人们常常会一直狂欢到凌晨。“哪像现在,吃完饭就没事了,一点都不热闹!”陈竟说。

  正月十五闹元宵是过年中又一个热闹的高潮。“元宵节是要闹的。”正月十五晚上,大人小孩提着花灯出来玩;到处都有舞龙舞狮踩高跷表演,所到之处人山人海;这一天也要放鞭炮,还要燃起火堆,火越旺越好,寓意一年都会兴旺。

  跳火堆,

  去掉一身晦气

  对小孩子们来说,过年又长了一岁,家人的期望又多了一成。通常大年三十,在大人们的“撺掇”之下,小孩子要“爬门板”。“这也是老南京的一种春节民俗,小孩子爬门后,来年会长得高一些,长大了出息会更大。”过去那种老式的门板,背面都是带门闩的,一棱一棱的,很好爬,每当孩子们顺利爬过门板后,大人都会一阵欢呼,孩子们通常也会得意得不行,甚至趁机提些“非分”的要求,比如多给点压岁钱,或者多买两串糖人之类。

  其实,小孩子爬门板,大多数只是图个热闹,自己并不知道这有些什么寓意,但是给大人甚至全家人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希望。这,或许是年的又一种味道。

  爬门板,来年更出息

  “从小我最盼的日子就是大年初二,这一天我要随着母亲到外婆家拜年。”王露明说,老南京初一是不走亲戚的,通常是一家人在“自己门里边”团聚。年初一的活动以父系为主,年初二才“轮到”母系。而到外婆家过年,是很多老南京人内心深处最为柔软温馨的记忆。

  “我们一回去,外婆必定张罗一桌子菜,大鱼大肉,很多材料是腊月就备好了。”吃往往还在其次,一大家人的热闹劲儿是最难得的,“我们一家和舅舅舅妈、表姐表妹……这会儿都团在外婆身边,浓浓的亲情包裹着每个人。”

  直到现在,南京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小组工程中心主任、南京群众艺术馆副馆长王露明还特别怀念每年的大年初二,怀念到外婆家拜年的情景,“想起来,外婆的感觉就像一棵古老的芙蓉树,特别温暖。”

  给外婆拜年最温馨

  从初三、初四起,年味就开始走出家门,四处“飘散”了。人们开始相互“走动”,走亲访友。大街小巷也越来越热闹、耍狮子的、演木偶戏的、放西洋景的、卖棉花糖的、捏糖人的……孩子们欢天喜地地抖着空竹、转着陀螺,满大街凑热闹,这时候大人们也是难得的不会加以太多管束。“在我们这一辈人记忆里最深的是看木偶戏,艺人们走街串巷,随处都能搭个小台子,围得里三圈、外三圈。”一个折子下来,有人会拿个软簸箕走一圈,“但给钱是大人的事,孩子们只管看戏。”“猪八戒招亲”、“三国演义”、“水浒传”……连本连本地演。

  “现在想来,其实演的都是最传统的戏,讲的都是最质朴的真善美、假丑恶,就是在这样的年味中,孩子们学到了起码的道德伦理。”

  木偶戏里演尽真善美

  初五迎财神是老南京人非常看重的。

  家家户户为了“抢财神”,初五零点一过,无论天气多么冷,一定会从暖和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放鞭炮,“好像谁先放,财神就会跑到谁家去似的。”有的人家还特地跑到空旷的路口,对准了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放鞭炮,迎接五方财神。

  迎了财神,还要把“穷神”送出去,“其实就是把之前几天不准扫的垃圾清理出去。”陈竟解释道,这些年俗其实反映了老百姓“祈福”的美好愿望。

  陈竟说,过年的很多年俗都能找到这种“祈福”的年味,比如妈妈给孩子做虎头鞋、虎头帽,长辈除夕时在孩子的枕头下塞上“压岁钱”,都是希望为孩子“辟邪”,保佑他们平安吉祥;吃年夜饭时也在“祈福”,“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年夜饭一定要有什锦菜,桌上的鱼还不能动筷子,长辈就告诉我,一年到头了,就希望能十全十美,年年有余。”

  过年时还有很多禁忌,比如不能扫地,“老百姓认为扫地就把财运扫出去了。”不能拿剪刀、不能打碎东西,打碎了要马上说“岁岁平安”。“这些都反映老百姓一种传统、美好而善良的愿望。”

  快报记者 郑春平 陈英

  迎财神,

  送穷神

  更加期盼过年了!做完这次“追忆年味”的采访,我对过年的期盼不再仅限于“一次长假”。一种浓浓的暖意从我心底升起,我忽然觉得,一年的快节奏工作,是多么需要通过“过年”这两个温馨的字眼来复归轻松与平和。想必,这也是每一位现代人的需求。

  有时候感动只需要一句话。“外婆就像一棵古老而温暖的芙蓉树”,民俗文化专家王露明用这句话感动了我,也触动了他自己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记忆,我们仿佛看到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热气腾腾的元宵,还有全家人的笑脸……过去,“吃”是过年最重要的事。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我们在“不愁吃”的同时,却越来越发现好像少了些什么。

  面对越来越淡的年味,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民俗年俗已经过时了!可是你不妨挑个空,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再需要这份传统的感觉。就选择去夫子庙看花灯吧,现在交通越来越方便,从正月初二就陆续有人扎堆过去赏灯。先别抱怨人太多,不妨先把自己“俗化”,也去挤挤看。“挤啊,看啊,特别地忘情,这时候你会发现,满世界都是笑脸,满世界都是快乐!”在拥挤的人群中,你会发现,这也正是年味给你带来的快乐!

  其实回顾一下过年的由来,无非也就是劳作了一年的人们,到了该休养生息的时候。通过这种传统文化的积淀,寻求一种祥和、快乐的精神寄托,把所有的烦恼都留给去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新春。相比之下,老人们更盼过年,飞走的儿孙们都会像燕子一样还巢;对年轻人而言,也正是尽孝心的好机会。正如王露明等民俗文化专家所言,当人们的物质生活几近于小康时,更多的需要社会的和谐,需要文化的洗涤、文化的温暖、文化的刺激,春节正是这样一个最为合适的载体:幸福、祥和、喜悦,它所传承的,说白了,就是一种能够温暖我们内心的感受。

  快报记者 郑春平

  年味: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陈竟看来,过年是老南京人衣、食、住、行、用、乐等民俗生活方式的集中体现,而所谓的“年味”是通过许多丰富多彩的年俗活动、仪式体现出来的。现代人感叹年味越来越淡,是因为这些活动、仪式大多消失了,特别是年俗娱乐活动,像舞龙、舞狮、踩高跷等现在都很少看到了。“有些年俗因为社会的发展,没有办法还原了。”

  王露明说,政府部门、文化群体应该不遗余力地为群众免费提供各种文化活动,让春节这一民族节日、文化传统更好地传承下去。

  快报记者 郑春平 陈英

  还原年味

  要找回那些有年味的活动

  我叫谢美琴,今年70多岁了,住在白下区。

  今天早晨,我一时兴起去超市逛了逛,想看看外面有什么新鲜的年货。走路经过马道街时,正巧看见一个扎着双小辫、穿着红衣服的女孩拿着一面小锣“咚咚咚”地敲。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看过。琢磨了很久,才想起来,原来记忆里的那个小姑娘就是我自己。

  回忆起来,那一幕还在解放前。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殷实的大家庭里,平时没什么娱乐,就盼着过年。

  每年腊月一到,年味就铺天盖地来了。腊月二十四要“送灶”,大人把我们拉到灶房,摆上桌子,向设在灶壁神龛中的灶王爷敬香,并供上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等,用饴糖供奉灶王爷,是让他老人家甜甜嘴。

  灶台上还写着几个字“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有时,还将糖涂在灶王爷嘴的四周,边涂边说:“好话多说,不好话别说。”这是用糖塞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别说坏话。

  大人忙活,我们小孩也不闲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糖。这灶糖做得特别漂亮,薄薄亮亮一层,上面还撒了芝麻。灶糖做成金元宝状,一个个垒起来,光看看都流口水。

  但我们不能吃,得等到腊月二十七灶王爷接回来后,我们几个才敢上去瓜分。

  接下来盼啊盼啊,就真的过年了。

  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在老大家,摆上大圆桌。喝酒吃饭,完了大人们就睡觉了。我们小孩可睡不着,拿着鞭炮,四处跑四处放。

  眼瞅着12:00快到了,小孩一起排队站在大房家门口。“当!当!当!”大钟一响,我们就齐声在大伯家门口喊:“大伯伯,大妈,我们给你们磕头啦!”然后排成一排,齐刷刷跪下,一个个磕头。头一定要设法磕得响响的,这样钱才能拿得多。然后就听里面大人喊:“好,恭喜你啊!”头再一抬,红包就在眼前了。那高兴劲,我们一把抢了红包喊着“恭喜恭喜!”就赶下一家了。

  大人继续睡。我们小孩可睡不着。一年就一个春节,好不容易盼到了,怎么舍得睡?

  晚上天冷,我们不怕。除夕夜是辞旧迎新,新衣服穿好了,我们就围着火盆取暖,火烧得旺旺的,表示“兴旺发达”。我还记得火盆烧的是木炭,里面还有柏树枝和松树枝,烧起来味道香香的暖暖的。我们小孩不睡,就坐着聊一夜。边聊还要边看钟,就怕误了吉时。

  我记得,小时候的黄历和现在不太一样。上面在年初一那天,有一页专门写吉时的。大概是说早上5点起来,往东走几步那一年就能发财,往南几步就能学业有成。我们小时候都迷信,瞅着5:00一到,大门一开争先恐后出去抢“头彩”。

  那时候,我们家有铜锣啊鼓啊什么的,所以一大早我们家的小孩就你拿个大锣,我拿个小鼓一路敲敲打打玩。我是女孩,所以就拿着一个七面锣(梅花锣)“叮叮咚咚”跟着边走边敲。

  想想好玩。那时候我们在大街上走,大人没见几个,尽是拿着炮仗欢天喜地的小孩。似乎春节是光属于我们小孩子的。

  幸福团圆就是好年

  转眼又要到春节了,现在人生活水平真是好,连老南京人爱炒的素什锦菜,不少饭店都有现成的卖。

  我是做了近50年的素什锦菜了,这几年年纪大了,才帮着媳妇打打下手。

  以前的年可不比现在,还是挺苦的,不过年味真是十足。

  过年前,我把平时积攒的粮票、肉票、布票、糕点票全用上了,再困难,也要买块再生布,就是弹了又弹的料子,粗得跟麻袋一样,给孩子们做身新衣服。再买上一些糕点、猪肉,蒸上一些馒头,应应景。

  就算再苦,必不可少的是炒盘素什锦菜。花样可没现在那么多,按理说应该是十种的,但那时凑不到那么多,我七拼八凑也要凑个七八种吧,什么黄豆芽、针菇、芹菜、菠菜、胡萝卜丝……炒是一样一样地炒,然后汇总搅拌。

  黄豆芽就像“如意”,“荠菜”与“聚财”谐音,所以这两样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闻到香味,孩子们就会围在锅灶台旁,看着我炒,一出锅就忍不住用手去抓。

  有时候经济宽裕了,还能烧条鱼,一条整鱼放在盘子里,再贴上小红纸,叮嘱孩子们不能吃,只能看着,这预示着“年年有余”,到大年初一全家人再迫不及待地把鱼分吃了。

  再苦也要炒盘素什锦

  现在想想小时候过春节,不由自主地就想笑,真开心。那时候我们家姐弟4个,最喜欢、最盼望的事就是过年了———因为,有压岁钱。

  最高兴的是大年三十晚上。那时不像现在有春节联欢晚会看,那会就是包饺子。我们小孩都不会包,就看着大人包,趴在桌子边上流着口水,一直问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吃饺子啊?”妈妈总是说:“这叫‘守岁’,要到12点才能吃。”我们等啊盼啊,终于到了12点了,周围的鞭炮声全响起来了,爸爸也忙不迭地跑出去放挂鞭炮,我们站在一旁,捂着个耳朵又蹦又跳的,弟弟就会调皮地跑进跑出:“过年了,有压岁钱了。”

  吃饺子前,爸爸总让我们先给去世的爷爷、奶奶的遗像郑重地磕三个头,然后妈妈会从棉袄的兜里神秘地掏出4个红纸包,发到我们手上,我们4个就咯咯地笑,心里想有钱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都是崭新的2元钱,拿在手里还“脆脆”的。那个美啊!

  可是弟弟的钱总是比我们拿得少,我们家有个规定,拿到压岁钱,来年要好好利用。可是弟弟每次拿了钱,就买了好吃的东西和他喜欢的鞭炮,所以妈妈怕他乱花,第二年总会扣他一元。为此弟弟可委屈了,我们几个姐姐见他一哭就没法子,商量一下凑上5角一元送他几挂鞭炮,他就开心起来。而我的压岁钱从来不乱用,我算好的,一月用1角5分,这样12个月过后又有压岁钱了。每月还省着花,糙米团1分钱,小人书5分钱,想好了买什么再拿钱。

  快报记者 黄卓琳

  赵丹丹

  2元的压岁钱是一年的期盼

  我喜欢过年,尤其喜欢那种浓浓的亲情。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要为过年做些准备。掸尘,剃头洗澡,购置年货,大人忙得不亦乐乎。因此衍生出一句顺口溜:“二十七八,砖头瓦渣”,表示在这段时间里,连砖头瓦渣也都跟着忙活起来。

  忙碌一般得到年三十那天才平静下来。照例是祭祖放炮仗。城内放得响,城外雨花街放得也不甘落后。

  吃年夜饭,磕头讨压岁钱后,大家就散开去中华门附近玩。女孩们穿着新衣服,大多文静地提着莲花灯跟在我们后面看热闹,我们男孩则喜欢玩刺激的游戏。“甩炮”就是最好的玩意儿。看哪边女孩多,扔一个过去,“啪!”一声响。跑得快的,哈哈笑弯了腰,被吓着的,则“哇哇”大哭起来。那时候过年,我们男孩喜欢玩一种叫“钢丝枪”和“链条枪”的玩意儿。这些玩意儿似乎只有过年时,才被允许拿出来玩。就是把自行车钢丝绑成枪的模样,在接口处的凹槽里摆上火药,手一拉,接口正好卡在凹口里,压着火药就会发出“啪!”一声响。“链条枪”也大同小异,只是用火柴代替火药威力更猛一点。要是被射中,衣服就会烧出一个小洞,难免会在年后被家长“算总账”。

  有几年,中华门城堡那里什么好玩的都有。唱戏的,耍猴子的,踩高跷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些东西就少了。我们小孩子就开始玩拍洋画,抖抖嗡。我记得那时候因为人口增多,家境一年不如一年,所以别人玩抖嗡,我就只能用茶壶盖凑合着玩。

  我父亲看不过去,就在1966年那年的春节给我买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木头抖嗡。我那个高兴劲啊,别提了。但我最开心的那一年,是1988年。因为就在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当上了爸爸。

  春节,浓浓亲情最动人

  还记得记忆里最美的那一年的春节吗?那一年,我们跟在母亲后面,忙着学炒什锦;那一年,我们对着供灶王爷用的饴糖做的金元宝,使劲擦着口水;那一年,在夫子庙买的漂亮的莲花灯,遗落在中华门城堡下忘了拿回来;那一年……

  一年年的春节慢慢远走,但回忆却留了下来,在所有关于老南京的回忆里,闪闪发亮……

  老南京的记忆

  最浓的年味 最美的春节

  守望春节 十里秦

  淮摇曳五彩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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