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国内大名鼎鼎的《幸运52》主持人李咏,当然也是大名鼎鼎的口无遮拦式大嘴,在节目现场说了一句“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懒汉高唱秦腔”,现场一片笑声,李咏很有成就感地笑了。哪知说者无心,千里之外的三秦儿女听者有意,一时间网上板砖纷飞、骂声连天,民间声讨不断、抗议不绝,从而成为本月极受关注的一个文化事件。
如果你是个记性不赖的人,那么这样的一幕会感觉似曾相识。比如外人说你们一家人脏,必然激起全家人的同仇敌忾;有地方部门说某省外来人口素质低,很快就引起该省的强烈反击;外国人说我们不讲卫生,马上就招来无数国人的反唇相讥。总之,在我们的国度,很多人对不恭不敬明批暗讽之言相当敏感,一言不慎就可能招致麻烦不断。
这让人想起1986年柏杨《丑陋的中国人》一书在大陆的遭遇。在那本书里,柏杨用无比锐利的笔锋批评了中国人的很多毛病、恶习,比如“窝里斗”比如“脏乱差”,也提出了一些全新的观点。结果,这本书引起很多人的仇视,有上纲上线驳斥的,有感觉世风日下的,还有手里有点权力叫喊“谁卖《丑陋的中国人》,我就派人查封他的书店”的,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20年过去了,现在《丑陋的中国人》的再版引不起那么大轰动了,除了没有“看热闹”的条件外,大概从上到下都开始认同柏杨的很多观点了。不过这样的认同竟然需要20年几乎一代人的时间,可见国民文化心态的转变是多么艰难。《丑陋的中国人》所启蒙的文化心态并不能一劳永逸,各种各样狭隘短视的文化心态可能随时从深处泛上水面。
所以,不妨把此次李咏“大嘴事件”,看做又一场文化心态的启蒙实验,也许,中国的转型,尤其是国民文化心态的转型,需要这样一场场广泛涉及民众的实验。
在这一场文化事件里,一句不经意的“脱口秀”,竟然触痛了那么多人的痛处,这样的承受力和宽容度好像比蝉翼还薄比蛛丝还细。我觉得如果非要给它提个意见的话,那就是很多国人还是非常缺乏幽默感。
一个宽容的社会是允许各种各样“讽刺、挖苦”存在的,当然人们更多把这些“讽刺、挖苦”看做一种幽默,不会动辄上纲上线到法律、民族高度来,也不会用“讽刺就是丑化、侮辱”的一元化思维来考虑问题。政府部门不懂幽默,就容易酿出恶性事件,比如前段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庆彭水诗案。对一位小公务员的一首打油诗,当地一把手非得上纲上线,结果导致一起冤案差点酿成。民众不懂幽默,那就容易把小事化大,形成“多数人暴政”,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有些网友就发言称把李咏的这句话无限上纲,影射到“国家电视台对地方的歧视”高度,这个帽子够吓人的,只怕再影射下去,可能都要制作出更大的“破坏团结、影响和谐”的帽子了吧!
还是陕西作家陈忠实说得好,“李咏一句话,轰不倒钟楼”。“一言损秦”,那是阿Q式的脆弱,是杞人忧天的臆想罢了。一句比喻,哪怕是有些不当的比喻,不妨看做一句幽默一笑了之吧,一省民众的形象毕竟不是窗户纸一捅就破。中国人啊,您说咱们多点幽默感有何不好?
很多事情,我们不妨以幽默的心态看待,不妨一笑了之。政府部门不懂幽默,就容易酿出恶性事件,比如前段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庆彭水诗案。民众不懂幽默,那就容易把小事化大,动不动就把原本简单的事情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