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2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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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 月 2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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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为何不多给点时间
陆鸣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列车12号软席车厢一女婴突发急病,难以呼吸,危在旦夕,请具有相关医疗护理经验的乘客听到广播后,速到12号软席车厢3号铺位来!十万火急!”昨天上午7点20分,一则女婴生命垂危的救助播报,牵动着T137次特快列车上每一位乘客的心。

  远赴西安抱女婴

  陈先生家住南通农村,和妻子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随着年龄不断增长,夫妻二人迫切想要有个孩子。前不久喜讯传来:妻子一个在西安农村的远房亲戚刚刚生下一名女婴,如果愿意,可以过继给陈先生夫妇。

  这一消息让陈先生夫妇喜出望外,而多年来一直挂念弟弟膝下无子的陈先生姨姐也乐开了花,三人反复商量后,满怀喜悦地登上了发往西安的火车。

  1月19日,一个刚刚出生、被红棉袄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婴,被远房亲戚抱到了陈先生夫妇在西安的住地,女婴长得可爱喜人,只是鼻子一个劲地呼啦,额头上还不时冒虚汗。亲戚说,孩子这几天身体不怎么好,受了凉,有些感冒发烧,刚刚量了体温,温度计显示为37.5℃,应该问题不大。

  临走时,远房亲戚留下一句话:“女娃的生日为2006年12月28日,刚出生23天,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起哩!”

  陈先生夫妇怀抱女婴,如获至宝,姨姐也忙着给孩子张罗棉褂、奶瓶等婴儿用品。不过,三人中谁都没把女婴的发烧当回事。

  孩子突然没了气息

  1月20日下午6点30分,陈先生一行带着抱养的女婴一起,登上了T137次西安发往上海的特快列车,打算抵达南京后,再换乘快客回南通。“我们原本打算坐飞机回去的,但考虑到孩子实在太小,坐飞机怕不适应,因此订了三张软卧车票。”陈先生的姨姐说,给孩子喂完奶,女婴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孩子的鼻翼仍不时抽动,有感冒发烧的迹象。

  21日凌晨2点,睡梦中的女婴突然发出焦躁的哭喊声,声音越来越大。“我被惊醒,看到孩子大哭不止,也乱作一团。”陈先生的姨姐说,“当时我心想是不是孩子饿了才哭醒的,于是我赶紧给她喂了奶水。”喝下奶水后,女婴停止了哭泣,又很快入睡,陈先生的姨姐也松了口气。

  21日凌晨6点多,陈先生的姨姐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低头一看怀里的孩子,猛然发现孩子的面色青紫得厉害,鼻孔不住冒白沫,用手一摸孩子的鼻子,“已经感觉不到气息了!”陈先生的姨姐说,“我年轻时也是带过孩子的,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推醒弟弟弟媳,并大声向12号车厢列车乘务员求救。”

  马不停蹄地营救

  列车乘务员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列车长曹锋作了反映,“上午7点20分,我赶到12号车厢3号铺位时,女婴已经出现窒息的症状,于是我一边命令列车广播员通过广播向列车全体乘客求救,寻找具有医疗应急经验的乘客,一边用对讲机向前方的南京站求救。”曹列车长说,当时列车已经从蚌埠站驶出,由于是特快,沿途的小站列车均不作停靠,与蚌埠站相隔最近的就是南京站了。

  听到广播后,三四名女乘客陆续赶到陈先生所在的车厢,“她们并不是专业医疗工作者,但都生养过孩子,有一些应急经验,大家忙作一团,将孩子放平、疏通口鼻、压胸……”曹锋说。

  7点50分,南京站车站值班室接到T137次列车的喊话,车站值班人员立即联系南京当地120,并做好接应准备。

  8点04分,列车准点驶抵南京站,早已在站台等候的5名车站值班人员迅速将女婴抱下,并打开应急升降梯,将女婴直接送上通往车站软席出口处的天桥过道,众人一路小跑,而120急救车此时已停靠在南京站软席出站口,120急救队员接过车站乘务人员送上的女婴,马不停蹄地直奔中大医院。

  “已经尽力了,谢谢”

  “从列车车门打开到将女婴送上120急救车,前后最多用了3分钟。”南京站车站值班室的张主任说。

  8点30分,女婴抵达中大医院儿科监护病房,然而,此时女婴已呼吸心跳全无,监护病房的黄医生说:“女婴送进来时,呼吸和心跳就已经丧失较长时间了,瞳孔也早已放大,我们对其进行了增压给氧、心肺复苏,但都没见效。”医院说,女婴死因是“新生儿感染”。

  得知抱养刚两天的女婴已经夭折,陈先生夫妇伤心不已。“我和我妻子两方的父母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家苦苦盼望,等待他们的孙女、外孙女回去,这下可如何向他们交待啊!”陈先生眼中满含泪水。

  虽然孩子没了,但陈先生一行三人悲痛之余,对列车乘务员、南京站车站值班室、医院医生以及在列车上伸出援助之手的众多素不相识的乘客表示了衷心的感谢,“能有这么多人的帮助,我们深感欣慰,他们都已尽力了,真太谢谢了!”快报记者 陆鸣 文/摄

  女婴在列车上窒息,各方生死营救却无力回天;和生命同样可贵的,是父母的那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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