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在那个阳光明媚、硕果累累的季节，女儿如期而至。

　　初为人母的我，凝视着怀里这个粉嘟嘟的小东西，桃花般鲜嫩的面容，清澈明亮的眸子，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那么天衣无缝绝妙地组合在一起，和谐而完美，简直不能相信她真的来自于我的身体。

　　女儿就在呵护和企盼中慢慢长大。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举手投足，颦笑喜怒，无一不牵动着我的心。多少次，望着身边熟睡的女儿，我会冲动地使劲儿把她揽在怀里从头到脚地吻遍，女儿却总是不解地瞪着我颇为神经质的举动。

　　女儿淘气得像个男孩子。当小区的管理员用喇叭喊道：“关好煤气，关好门窗，”她便接下去说：“防火防盗，小心老猫。”我们叫她背《锄禾》时，她会很顺溜地拉上广告：“谁知盘中餐，粒粒稻花香”。别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则会滔滔不绝：“我有四个名字，大名字是爸爸起的叫许燕于飞，小名字叫楠楠是爷爷起的，英文名字是妈妈起的叫Phil，还有一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叫狗屎宝宝。”

　　女儿非常聪明。看见鹅时她会即刻来上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而且背诗时，她还容不得别人也背，她会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妈妈不背，楠楠背。”女儿把背诵古诗当成了人生乐趣，而且是唱着背，一唱就是十几首。

　　前年国庆节，我们带女儿去新疆看望外婆和阿姨，小小年纪的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亲和力，她的活泼、可爱让每个人都喜欢她，直到现在，提到新疆，她还会即兴跳上一段新疆舞，并学着乌鲁木齐街头那些维族商贩的样子大声吆喝：“羊肉串，羊肉串，没结婚的羊娃子肉！快来买呦！”

　　女儿凡事爱找根源，爱问“为什么”。有一回，我在看电视剧《画魂》，女儿看见电视里的阿姨在哭，就问：“她为什么哭呀？”正沉醉于剧情中的我敷衍道：“因为她被妈妈关起来，出不去了。”“她为什么要被关起来呀？”“因为她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呀？” “因为她要出去玩。”“为什么要出去玩呀？”我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她喜欢！”可女儿还是没完没了：“为什么喜欢呀？”我终于有些恼了：“不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呀？”“烦不烦呀，我算是怕了你了，找你爸去吧。”我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诗经有云，其言亦妙：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吾家有女，其貌亦娇，乖哉能哉，乐而开怀！”这是爱人在女儿出生时写下的，说出了我们对她的殷殷期望。

　　邹雪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