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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 月 1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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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爆破“成功”何在
刘洪波
  我们已经惯于发掘“成功”,于是高楼爆破是“成功爆破”,好像爆破是高楼的目的。媒体“成功爆破”的话语后面,有着关于技术与生活、成功与失败、价值与反价值的一系列吊诡的假定,这些假定充满悖论,但我们只看到了“成功”。

  越来越多地,我听到“成功爆破”的消息。今年才刚过半个月,广州、青岛、杭州已经相继爆破成功过了。

  在报纸上,我看到了或详或略的“成功”之所以为成功的原因。“全程仅三秒”,周围建筑“毫发无损”、周边道路“秩序如常”、“地下缆群纹线未动”、“场尘控制完美”等等,这都是成功爆破的表现。

  原本,当“成功爆破”的消息隔三差五地传来时,人们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但2007年的“成功爆破”,在元旦以后接连发生,人们开始想到十几二十几层的高楼,总归是按照“百年大计,质量为本”的精神建起来的,怎么才十几年就得爆破拆除,一些议论开始在媒体上出现,“谁为高楼短命负责”之类的问题被提出来。

  在这里,我想探讨的却是爆破“成功”的意义。现在,几乎每一次“成功爆破”,都会在媒体上被报道。每一栋高楼的爆破,都是一个公众事件,爆破的“成功率”几近完美。从建筑的角度而言,每一栋高楼都在失去独立的价值;而从爆破的角度讲,每一栋高楼都获得了独立的价值。一栋高楼的被关注度,尽在爆破之中。这就像人,今天,几乎每一个身份普通的特定个体,当他默默生活时,不会受到任何关注,他被关注的可能性,只在于不幸的降临,只有当他遭逢离奇的异外时,他才可能获得他人的注视。对他人而言,每个普通人几乎都是无价值的,而不幸使他变得有价值。这就是我们生活深处的悖论。

  媒体对城市的描述,正在逐渐转向一种灾难学的立场,正如对人的描述正在转向“苦难学”的立场一样。如果没有苦难,媒体上就只能见到极少数的“成功人士”,普通人必然在媒体之外,他们只是读者、“受众”、“观众”、“听众”,总之,是作为无姓名、无特征的“众”而存在。如果没有灾难,媒体上的城市也只是一个虚拟的名字,成都、武汉、上海、南京,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灾异才会使得城市充满细节地出现在媒体中。高楼的新闻在爆破而不在建成,就是这种灾难学叙事的具体表现。

  媒体的城市观察,从构造学转向了爆破学。在“成功爆破”的叙事中,有各种爆破技术的探讨,以资证明爆破的难度是多么大,而爆破的效果是多么好,爆破控制得多么优雅。在这个媒体城市观察正在进行灾难学、爆破学转向的时代,我们会得到很多的爆破学知识,我们能够了解爆破的技术,却不太知道建筑的技术。而且技术的讨论与介绍精细入微,爆破对城市的意义、对人的心理状态的影响,以及“爆破”这个意象对城市生活的意味,不会被注意,大概除了敏感的诗人与艺术家,爆破也纯粹被看成一件技术活,一个瞬间的事态。

  我们已经惯于发掘“成功”,于是高楼爆破是“成功爆破”,好像爆破是高楼的目的。媒体“成功爆破”的话语后面,有着关于技术与生活、成功与失败、价值与反价值的一系列吊诡的假定,这些假定充满悖论,但我们只看到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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