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得罪水
水决定了我们的命运,因为人体百分之八十的成分是水。而水,是很容易坏掉的物质,因此,人很容易坏掉。
象征着都市病的巴黎忧郁症的成因是日照时间太短。巴黎冬天早上8点才天亮,到了下午4点就入夜了。再加上迟睡迟起,几乎看不到阳光。体内的水分得不到阳光,除了产生不了维他命D,还会使这些水的分子阴沉压抑,最后体现在心理上就是忧郁。
不要得罪你体内的水。
日本的一位摄影师更确切地证明了这一点,水是出乎意料的多愁善感,它不是储存于我们皮囊内的死水。他对一些水赞美奉承,对另一些水恶言相向。
水的结晶图片还能神秘地体现人类的悲喜。日本阪神地震后,这个摄影师到震区采取水样,结果,在零下五摄氏度的结晶图片不堪入目。三个月后,日本及世界各地的救援组织进驻阪神震区,人道行动开展得非常顺利后,再采来的水样,同样条件下,水的结晶图片重又清晰起来。这个摄影师似乎证明了日本文化中的泛灵崇拜。水分子中,有众神喧哗。
巴黎人当然不需要日本人找到他们的病因,他们早有自己的哲学家写下了水圣经。
巴什拉。他说:“我们都有一种渴望,找到一面大湖,水平如镜,时间不在其中流逝;而这湖正在我们身心中,宛如一泓原始的清泉。”
巴什拉为水做的哲学论证如下:“沉睡在任何生命深处的静默的水,分解了种种苦恼凝结,供给了我们平静,它,永远使我们恢复安宁的梦想。”
这泓原始清泉、静默之水,并不容易照顾,巴黎的忧郁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要多晒一点太阳。想象水面裸呈给阳光。除了多晒太阳这个传统解决办法之外,据说,医生们还发明出了纳米时代的最新技术。
纳米就是更加细微。人的耳朵功能已经退化了百分之四十,眼睛功能也损失大半,男性的精子产量也只有以前的一半。而生活在原始状态中的印第安人还可以听出五里外来了几匹马,公母各为几只。纳米技术试验表明人类可以恢复这种敏感。在门德尔松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每个音符空隙间,以纳米技术嵌入:我很平静、我很平静……这句话虽然人耳听不到,但人的敏感性却接受了它,很快平静下来了。人的体内之水可以调控。原来属于心理学范畴的自我暗示,交由新技术来操作了。
连岳:著名专栏作家,专栏散见《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等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