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航行在太平洋上的邮轮发生了诡秘的凶杀案,一名中国记者突然成为杀人嫌犯。为了洗脱罪名,他从看守所中逃出,在一宗又一宗神秘事件里,慢慢接近真相。在错综复杂的线索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越狱
距离那天和梁应物打电话,已经三天了。梁应物的效率,以前每一次都是出乎我意料的高。可直到现在,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原本以为,至少在昨天,他那边就应该有动静,即使不能把我弄出去,也会带个信进来,好让我安心。
到底他遭遇到怎样的困难阻力?又或者,是我太心急了吗? 我靠在墙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水磨石的地面。
“哥,能说说吗?”寇云问。
“什么?”“是有人在害你吗,不然警察为什么认为是你杀的人?”
我也不打算隐瞒,这件莫名的凶杀案闷在心里也很难受,她想听,就说给她听。其他四人也听到了我的故事。初时倒还好,到后来那四人的脸上就明显流露出不信的神色。
寇云自始至终都听得很认真。我想她心里一定也不以为然吧,只是不好意思流露出来。管他呢,这么说一遍我心里也稍稍舒服些。
“很棒的故事吧。”我笑笑。“哥,我信你。”寇云没理会我的自嘲,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我又笑笑。信也好,不信也好,对我有什么区别吗?
这天下午,兔唇又被押出去审。他是半夜拦路抢劫,两拳把人打得脾脏破裂,险些死掉,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这是重罪,而且他还有一个同伙,兔唇口风紧,一直不交代那人的情况。
寇云跑到铁门口,脸凑着上面的窗户往外看。张望了很久,突然外面传来巨大的声响。“哥,你快来看。”寇云向我叫道。
我连忙抢上去,光头他们也跟着跑了上来。我一看就傻眼了,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看守警倒在地上,满头的血。兔唇在旁边发愣。不过这不是他干的,原本高高吊在走廊天花板上的大铜灯现在躺在看守警旁边,这东西很笨重,连着金属灯罩至少十多斤,正砸中看守警的脑袋,看来已晕过去了。
他是仰天倒在地上的,原本捏在手里打算开牢门的一串钥匙跌落在手边。兔唇愣了两三秒钟,突地蹲下身,把看守警腰间枪套里的枪取出来,又捡了钥匙,就要拔腿向外奔去。
“咚咚咚!”光头狠狠敲着铁门。兔唇停了脚步,转头看了看跑回来,不但开了我们这间牢房门,更把这一溜五间牢门都开了。光头狠狠地冲了出去,撞得我一个踉跄,国字脸和鹰钩鼻也跟着窜了出去。寇云拉起我的手:“走啦。”说着也向外跑去。
这时走廊里涌出二三十人,我被裹挟着,跟着寇云往外跑去。
兔唇已把第二道铁门打开,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原本默不作声往外跑的人流骚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又听见一声,好像是兔唇在开枪。
不知怎的,看守所里的警察少得出奇,我看见一个警察捂着左肋倒在地上,不是致命伤,另外眼角还晃过一两个穿着警服的身影,没有更多的了。
那倒地的警察挣扎着从枪套里取出枪,却被跑在我前面的那人一脚踢在手腕上,枪斜飞出去。这时候人人都抢着冲出去,也没人想要去找那枪,就如一股奔腾的浊流,凶猛地直往外去。
眼前一阵光亮,竟已跑出了看守所。看守所关押的嫌犯一般都不上手铐,这时都是一声欢呼,然后朝各个方向散去。寇云抓着我的手,跑起来像轻盈的鹿,在路人的惊呼侧目中,拐了好几个弯,折进一条小路,转眼跑出几公里。
转进通向另一条路的小巷子,离看守所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寇云才松开我的手停下来。
我弯下腰,用手撑着曲起的膝盖大口地喘,每一次呼气都像要把肺里的气抽干。许久,我抬起头,看着犹未直起腰的寇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我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