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的女人
“我习惯了每天晚上洗完澡,坐在房间里,把自己丢了……”一个曾经游戏人生的男人,努力找寻迷失的自己。
体面的工作
不羁的性格
我生性桀骜不驯,为人冲动易怒,生活颓废懒散,成绩差强人意。可是,偏偏就这样一个我,成了一名大学老师。既然居于此职,必须严以律己。我开始学着夹着尾巴做人,随时准备接受前辈的指点批评,仿佛洗心革面,二次投胎。
置身于此种压力下,小心地捧着让众多人羡慕不已的金饭碗,我没有一点自豪感,反而觉得这成为我生活中一大牵绊。种种清规戒律和我放荡不羁的性格分明是格格不入的,时间久了,我开始感到压抑。
性格中的许多不安定因素促使我寻求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在这座小城市,偶尔凸现一两家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我成了那里的常客。阿媚就是在这个时期挤进我的单调生活的。
阿媚是啤酒小姐,每天晚上穿着鲜艳而暴露的皮裙,向客人推销啤酒。当她第一次接近我时,我就看穿她的心机。那时,我们都孑然一身,男未婚、女未嫁,有人追求自然考虑,我笑纳了阿媚的柔媚多情。孤独,让我们学会依赖对方的体温。
深夜,我和阿媚相互搀扶着走进宾馆,激情过后,沉沉睡去,谁都不考虑未来,彼此玩世不恭的心态,用放纵来释放心中的苦闷。清晨八点,我一身西装革履重新出现在校园,继续面对一派道貌岸然、溜须拍马的行径,在极度鄙视他们的同时,也充满了对自己的鄙夷。
不会为谁停留
阿媚不过是我乏味生活的调味剂,真正让我动了一番心思的是颜雪。颜雪毕业于西安电影学院表演系,据说读书时就引得众多男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到来在学校引起一片轰动,我刻意压抑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以冷漠示人,以此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果然,颜雪对冷酷的我萌生好感。我很顺利地将她揽入怀中。
颜雪是真心爱上了我,处处以我为中心,陪我去我喜欢的酒吧,和我一起吃我喜欢的菜肴。相恋几个月的时候,我俩突然激情迸发,准备结婚,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领证,可是工作人员却以手续不全拒绝,让我们下周一带全手续再来。第二个星期,我们谁也没有提起此事。
自从颜雪闯进我的生命,我生活的主旋律完全变了,我开始变得依赖家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生活。有时候甚至整整一个星期不出门,每天睡到中午,颜雪下课直接提着盒饭来看我,顺便再将家里的垃圾带出去。我吃完中饭后玩一个下午游戏,日子就这么混混沌沌地打发着。那时候我没有什么课,每周去学校开一至两次会。
这种生活过了不到半年,我再次滋生出厌恶的情绪。我对重复不变的生活完全充满了排斥,迷茫而萧条地混了一年,我看不清未来的路。我只知道,这种众人羡慕的大学老师的职务以及生活根本不适合我,我无法服从那些规章制度,无法顺从朝九晚五的稳定生活,包括颜雪逆来顺受的性格。
就在我感到仓惶不安的时候,在北方老家的大学好友告诉我他新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他力邀我加入。这一建议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但是面临的就是和颜雪分手,因为从小生在江南水乡的颜雪是不可能和我回家乡的。
那天,当我把这一消息告诉颜雪的时候,颜雪很淡然地对我说:“我知道,你本是个游戏人生的人,迟早会离开我的,即便那天和我领了结婚证,你也会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和颜雪分手似乎很顺利,正如当初交往一样,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一匆忙的举措带给我的却是无限的懊悔。
爱我的女人
都嫁人了
回到北方后,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新公司运营,各方面都要从零开始,在学校养尊处优惯了的我很不习惯这种艰苦生活。突然,我很想念颜雪,我打电话给颜雪,渴望从她的柔声细语中得到一丝慰藉。可是她的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后来以前的同事告诉我颜雪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人……那时,我和颜雪分手不过四个月……我一阵冷颤,我很清楚颜雪的草率抉择是因我而起……
在北方待了近一年,我的事业依旧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这个城市规模小,业务渠道狭窄,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够我喝酒,我的心灵再次受到欲望的驱使,我更向往大都市的生活。
我来到了南京,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加班无数、应酬无数,突然的忙碌让我感到欣慰,我重新肯定了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些许自信。
一次老乡聚会中,我发现有个女孩的身影怎么那么面熟,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大学时的女友———祁琦。原来她也在这个城市。很多年没见,祁琦变得丰满圆润了许多,她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收入丰厚,日子过得有模有样。我很没出息地问她是否已有男朋友。生性豪爽的祁琦说,当然有了,难道还等你吗?我们马上领证了,我的男友你认识的,也是我们班同学啊,你们还交过手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大学时期的那段混沌时光再次浮现于眼前。
1998年,我刚入校,同系邻班美丽大方的祁琦引起我的注意,我几乎没怎么花功夫就将她追到手。和祁琦在一起度过了我大学时期最开心快乐的时光,她是个乐观积极的人,她的笑容时常感染着我。然而一年后,99级新入校的一名女生博得了我的好感,那个女孩是我大学好友的同乡,有一丝妩媚又有一点矫情。我邀她共进晚餐,她也毫不拒绝,言谈颇有分寸,不和我谈情不和我说爱,却把美丽的印象刻在我心中。正是这种距离,让我对她心驰神往。
我和祁琦分手了,为了那个女孩。对祁琦而言是致命的一击。也许前几天祁琦还依偎在我的怀里憧憬未来,现在面临的却是残酷的分手。我点了一支烟,眼睁睁地看着烟蒂燃尽,随后耸了耸肩,将半脱下来的衣服穿正,便头也不回地向校门口走去,留下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祁琦……她凄惨的哭声至今还鸣响于我耳边……
然而,那个孤傲的女孩并没有如我所愿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在她身上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后,她只是将和我的关系维系到一顿便饭的程度。数月后,我对她失去耐心,而祁琦也有了新的追求对象。
一场醉酒后,我愤怒地冲进祁琦新男友的宿舍,将睡梦中的他拉下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是分手后祁琦第一次来找我,她骂我是变态、白痴、神经病,将所有能想到的词一股脑全部扣在我头上,骂着骂着,她哭了起来,伤心欲绝地蹲在地上。看得出祁琦很爱我,否则没有这么强烈的恨。她根本无法从我的背叛中解脱出来。
如今事隔数年,祁琦和她的男朋友已经置房购车,准备领证结婚了,而我却始终飘落于孤寂的天边,所有爱我的女人都结婚了。
周末的晚上,我约大学同学喝酒,这时电话响了,是曾经的同事打来的。她说颜雪离婚了,她的婚姻仅维持了三个月……那一刻,我是真的木然了。对于一名二十五岁的女孩来说,在一年之内经历了分手,结婚,离婚,也许有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这么坎坷。
那天晚上,我去蹦迪,仿佛死了一回,也许我本不该这样游戏人生。
我再次酩酊大醉地回到公寓,对着电脑写下:“我习惯了每天晚上洗完澡,坐在房间里,把自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