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的中国首届品牌媒体高峰论坛上,评选出了“十强电视品牌媒体”———央视、凤凰卫视、华娱卫视、湖南卫视、安徽卫视、东方卫视、东南卫视、山东卫视、重庆卫视和江苏卫视。然而,省级卫视风光的背后,却是在本地的影响力都不高。东方卫视在上海的收视率比当地几个地面频道都要低,只排在四五位。湖南卫视的绝大部分名牌栏目都来自湖南经视的创意。频频举办选秀节目,其实只为自救。
从新闻立台到娱乐立台
看看各地卫视的晚间新闻就可以发现,基本是宣传本省的会议新闻,这就决定了这种新闻的可看性不足。东方卫视建台时曾花大力气投入在新闻上,每个整点都有新闻,是省级卫视中新闻量最大的台。他们挖走了央视《焦点访谈》的主持人方宏进,结果是现在许多人都不知道方宏进在主持什么节目。湖南广电总局局长魏文彬一向称自己最喜欢看新闻节目,可事实上,湖南卫视只是被公认为娱乐节目的“大本营”。
东南卫视总监梁章林说:“地面受众区域性明显,文化诉求共性强,省级卫视必须兼顾省内省外,新闻、电视剧受到很多限制。”即使北京、上海是全国的文化、经济中心,它们的本地新闻也不足以吸引一个外地人去收看。
除了新闻,电视的另外三大块是社教、综艺和电视剧,这三个都是可以突破区域限制的。社教类指的是湖南卫视的“真情”、央视的“社会与法”这类节目,这种节目制作简便,很难达到轰动效应。
电视剧以前是很多地方台的看家法宝,也是收视最高的品种,安徽卫视就靠大量播放电视剧进入前5名,他们每天有八大剧场,周末一下子连播10集,这种做法的弊病是极易模仿,没有自己的团队,而且电视剧价格上升很快。
综艺节目是目前竞争最激烈的一块,因为这个部分可施展的空间最大,见效最快,而且不容易出问题。因此,电视台都在办选秀,很快又都会有跳舞节目。东方卫视副总监陈加伟说,娱乐节目看起来简单,从欧美、日本拿个创意就行,可实际上必须有团队能执行。陕西卫视的台长就感叹,他在台里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对话的人来谈谈怎么办娱乐节目,因为没人知道如何与经纪公司谈价钱,如何走流程。
福建东南台有一个劲爆音乐榜,直到第三年才走上正轨。陈加伟说,看起来办个颁奖典礼很简单,为什么只有央视、湖南卫视等少数几个台才能办起来?因为它比普通晚会多两个环节:颁奖嘉宾和领奖嘉宾。就这么简单的流程,大部分地方台都搞不起来,经常出现脱节、冷场。很多地方台都要花钱请湖南台的人去帮忙撑场子,不然根本就不知从哪里入手。
省级卫视的困境
中国最早的省级卫视是西藏和云南卫视,因为一个地广人稀,一个多山,有线传输达不到,只有通过卫星。北京、上海作为城市是无须上星的,但为了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本省动态,所有省份都积极开展上星公关。只有落地率高,收视率和广告才能上升。所以要在某地落地,必须要给当地交费已经是潜规则。越是节目出色、收视率高的台越不好落地,因为当地电视台会担心你“抢生意”。
2008年之前,央视要扩张到60个频道。东南卫视总监梁章林说:“省级卫视的生存空间会进一步缩小。”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体育赛事,其转播是垄断资源,今年世界杯和超级女声是同一时段,超女热比去年降了多少大家有目共睹,黄健翔随便喊一嗓子就把精心准备的晚会给灭了。湖南卫视“我是冠军”的总导演龙丹妮说:“奥运会就是地方台的灭顶之灾。”但地方台是不可能拥有奥运资源的,因为它们连记者证都拿不到。
另一个威胁来自于北京卫视和东方卫视,过去这两个台完全没有办综艺节目的概念,但从今年开始,东方卫视连做几档娱乐节目,《加油!好男儿》《舞林大会》,不管口碑如何,社会效应是达到了,知名度大幅增长。北京卫视好像也醒过神来,借重拍《红楼梦》大规模搞海选,似乎要扩展娱乐节目。这两个台一旦觉醒,对其他省级卫视是很大的打击。由于地域的特殊性,所有明星资源都聚在这两个地方,起码做节目的成本就要低很多。以《舞林大会》为例,这个节目必须请到有卖点的明星。在此之前,东南卫视也做过同类节目,因为没钱,只能用自己的主持人,而东方卫视就可以提供仅略低于商演的出场费,请明星容易得多。
这种资源的竞争将直接导致一批上星台的广告量萎缩,再加上今后星空、华娱一旦大规模落地,省级卫视更不具备竞争力。陈加伟说,有一条出路是经过资本运作,把一部分省级卫视整合在一起,这可能是走出困境的必由之路。
据《三联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