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雌狗雄猫,送人不要。对此说法,起先我是颇不以为然的。直到某日深夜,我家的那只白雄猫突发鬼哭狼嚎之声,并像惊枪的兔子似的在斗室里上蹿下跳,我才领会了这句老话的真谛。为不惊扰四邻,也为了不使家中的器皿受到损坏,无奈,我只得向它下了驱逐令。
大约三天后,它才恢复常态平安回家,优哉游哉,一副没事的样子。我猜想它目的已达到,便窃喜:“家中总算又可太平如初了。”
岂料还是太平不了。大约三四个月后,对楼303室的高邻愤怒地上门来,把一篮子5只肉老鼠似的还没开眼的小猫咪放在我们面前,并列举小猫身上白色皮毛为证,一口咬定此乃我家那只白雄猫干下的好事。
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哑然。问高邻如何赔偿损失,高邻一声冷笑:“收下这5只‘孽种’便是最好的赔偿。”说罢扬长而去。
于是,我们只得硬起头皮充当这5只“孽种”的监护人。
我们含辛茹苦地采取人工喂养之法,历经磨难,终于将这5只“孽种”养大,然后迫不及待地又将他们悉数无偿转送出去,才算了却了一桩麻烦事。可恨的是,那白雄猫目睹我们代它受过,非但不尽一点为父之责,反而与那5只“孽种”抢鱼夺腥,并趁四下无人,冲着它们吹胡子瞪眼耍老子威风,这可真气坏了我们。为防白雄猫终有一日旧病复发,再给我们添麻烦,经郑重思考,决定把它阉了!
但这毕竟是我个人决定,在家庭会议上讨论时,却费了我好多唾沫。妻子认为对方也有责任,如对方看管严格,也不至于弄出此等事来;儿子则大声抗议我此举残忍,不猫道,如此一来,它岂不成了猫公公?我不得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势,采取强硬态度,提起白雄猫去了兽医站。可眼下正值宠物热,兽医站里病畜济济,我排了半天队,又花了几十元的冤枉钱,总算大功告成。
当我提着这只因半身麻醉仍东倒西歪的白雄猫回家时,半路上遇到对楼303室的那位高邻。他欣喜地告诉我,现在他不怕我家白雄猫的无理了,因为他已对自家的那只雌猫采取了有力的预防措施———给它服用了避孕药。
我听了,气得发昏,一时啼笑皆非,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