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0版:副刊·南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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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2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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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泪
蓝海涛
  来源:www.lifenanjing.com.cn·博客

  发帖人:蓝梓铭

  发帖时间:12月6日12:17

  今早上班,快到中和桥时,看到路边一个女子正在用力地打一个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女子还是不停手。匆匆的路人都投以不解的目光,一个老年人经过时,埋怨说怎么把小孩打成这个样子。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没人驻足观看或制止。

  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幼小的孩子,我不由放慢了速度,一边回头看,一边继续走。走了大概十米远,孩子的一声惨叫狠狠地划痛了我的心。我平生第一次管了闲事,回去问出了什么事。

  走到近处,才看清这一对母女的模样。母亲三十出头,不过满脸沧桑,皮肤黝黑,头发蓬乱,衣着脏旧,一副生活很不容易的样子。小女孩大约三岁,穿一身自家做的红色棉袄,小脸通红,小手红里透黑,肿得胀鼓鼓的。不知道母亲打了多久才把小手打成这个样子,看着让人心头酸痛。

  女子起初并不理会我,依然气急败坏地教训孩子,不过出手显然轻了许多,也慢了许多。我说,孩子还小,打她也就是疼,孩子犯的错哪有不能原谅的呢?女子愣了一下,突然失声哭起来。

  “她把钱都撕碎了,这可是要给她交学费的。”女子说完,扒开手里的布袋子,我看到里面有一堆碎纸币。这孩子也够皮的,怎么把钱都撕烂了呢?

  女子哀哀地哭着,说了她的故事。原来,她的丈夫在孩子出生不久就不知去向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南京,在中和桥附近租了间平房,以卖菜为生。以前她都带着孩子一起卖菜,无论刮风下雨,小女孩都坐在装菜的三轮车上。今年九月份,她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一来可以让孩子过上应过的生活,学点东西;二来孩子不必再跟她风里来雨里去的,眼下就是寒冬了,她于心不忍。布袋里是她卖菜攒下的二百多元钱,要交这两个月的学费。她说这钱已经欠了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才凑齐,谁知道竟然搞成这个样子了。说着,她的眼泪又簌簌地流下。

  我劝她别哭了,赶紧带孩子回家暖一暖手,孩子毕竟是年幼无知的,教育教育就行,不能打伤了,把钱拼起来粘一粘,到银行换了还能用的。她拉起坐在地上还在抽噎的孩子,拍拍孩子身上的尘土,默默地向中和桥方向走去。看着母女俩一高一矮的背影,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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