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点,50岁的陈谦强准时登上南京长江大桥的桥面,开始了他一天的巡逻救生工作。陈谦强目前的身份是上海铁路公安局南京铁路公安处北站派出所大桥警务区的保安,和其他三位同事一起,专职负责救助欲在大桥轻生的人。12月1日是他们上班的第一天,从第一天起,他就希望自己“无事可做”,但上班后的第三天,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救助故事】
大桥保安救了跳江女子
12月3日下午3点,陈谦强像往常一样,在大桥桥面上巡逻。就在他走到南堡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老陈,不好啦,有人要跳江!”陈谦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大桥旅游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陈谦强顺着这位工作人员的指引,只见百米之外,一个人影正趴在桥栏上,摇摇欲坠。江面离大桥有50米的高度,如果这个人跳下去,肯定摔死。陈谦强一惊,急忙奔跑过去,从身后把她拦腰抱住,拖下了桥栏。
轻生者是一个50岁左右的女子。陈谦强把这个女子扶到了桥头堡里。但这个女子只是哭,任凭老陈怎么发问,就是不发一言。如果思想工作没做通就放她走,等于是送她去死。老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然后不管她是否开口说话,自己先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是50岁的人了,看你的样子,跟我也差不多年龄吧。有啥想不开的呀,不要因为别人做错了点什么你就怄气,对不起自己呢。你呀,要为自己活着。”老陈说着说着,就讲起了自己的过去,怎么下岗的,当时又是怎么消沉,现在不还是挺过来了吗?这一讲,就讲了半个多小时。女人听着听着,不哭了,最后说:“我还是回家吧。”
【救助现状】
管理部门太多难定责任人
陈谦强的背后,是一组沉重的数字。据了解,平均每年长江大桥有两三百起轻生事件发生。而一个叫陈思的人在大桥上的现身,则把这些数据推向了公众视野。
陈思,原名陈后军,男,38岁,江苏宿迁人。1990年来到南京。2003年开始,陈思利用双休日,骑着摩托车在大桥桥面来回观察,挽救轻生者,目前已经挽救了105人。《南方周末》、凤凰卫视“鲁豫有约”等多家媒体报道过陈思的事迹。
陈思毕竟是个体。真正承担着大桥救助任务的是公安民警。据不完全统计,2005年以来,公安机关在大桥地区共挽救轻生人员620多名。
虽然大家都在做大桥的救助工作,但因为管理部门太多,反而无法确定一个责任人。如大桥整体(含公路桥、铁路桥、引桥和公园)的治安管辖权隶属南京铁路公安机关;大桥两端及桥面通行公交车的治安管辖权则分属南京市局下关、浦口2个分局4个派出所;还有管理桥面交通以及管理江面治安的部门。
【救助措施】
建立专门救助机制
如何切实救助大桥轻生者,减少社会不和谐因素?江苏警方建立了专门救助机制。“由我们省公安厅提供经费,南京铁路公安处招聘4名专职保安,每天上桥开展救助活动。”江苏省公安厅的一位新闻发言人告诉记者。
陈谦强、石伟、王满堂、郭强便有幸成了这四名保安。12月1日,陈谦强等四名保安正式上岗。由北站派出所的民警带队,白天三人一班,晚上两人一班,在桥面上巡逻观察,发现有轻生的人及时予以救助。“每天至少要跑10个来回。”陈谦强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上班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我‘无事可干’。”
人救下来之后该怎么处置,成了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来大桥轻生的人有很多种,每一种人在救下后,其实都应该有专门的部门继续救援。但接下来的工作却是个空白。”大桥警务区周伟警长说,“我们希望能够建立这么一个绿色通道,警察把轻生者救下来后,有个专门的部门来做后续的救援工作。”
快报记者 朱俊骏 宗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