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圣雄
糖粥藕是南京人极喜爱的一道金陵美食,老南京的糖粥藕都是师傅担着挑子叫卖的。糖粥藕挑子属“硬八根”,即拴着担子两头的是窄窄的竹条子。逢午后稍晚些时辰,糖粥藕挑子便穿行于巷陌。“歇下红一片,晃悠香一线”,老南京的这句俗话把糖粥藕挑子的特色一语道尽了。
南京人对饮食要求极注重“看相”,对糖粥藕当然也不例外。熬粥的锅是紫铜皮敲制,远看,颜色红红的。粥藕拌以红糖熬出,近看,又是红红的。你若买上一碗,摊主把整段的藕从锅里捞出,放在盘子上,切下几块来。你再瞅,勺、盘、刀皆是紫铜的,伴着红红的炉火,锅里锅外一色红,让人看得入眼,看得舒心,看得喜庆,未吃上一口,心就热乎起来。
正宗的糖粥藕,除糯米、藕外,有时还配以莲子、红枣、桂花。糖粥藕香甜糯软,若用当年产的米、莲、枣,和节气在寒露与立冬之间的“红锈藕”一起煨成,更是黏烂如泥,美味可口。民间有“男不离韭,女不离藕”之说。藕有“凉血养血,利尿通经”的药用功效,妇女吃藕可治各类血症。
老南京人说话做事爱图吉利、讨口彩,对糖粥藕也赋予许多美好的诠释:莲藕莲藕,年年有余。常喝糖粥藕,象征居家的日子红红火火。小孩吃藕,开窍早。大人吃藕,路路通。夫妻吃藕,成双对。新媳妇吃枣吃莲,早生子。粥中有桂花,寓意命中富贵。藕断丝不断,与远离故土的亲人血脉相连,相恋相思。
如今,走街串巷、琅琅吆喝着“桂花稀饭糖粥藕噢”的挑子已离我们远去了,但城南柳叶街东头还有两个固定的摊点,一个在街南头,一个在街北头,一家用“荸荠”锅,一家用“腰鼓”锅,熬出的糖粥藕味香色正,又各具特色。君若去老城南探古寻幽,拾遗索隐,路过那里不妨坐下将两家的都品尝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