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和方立民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刚刚发出请柬,恬恬忙于订购婚纱的时候,方立民提出推迟婚期,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眼看着婚期临近,六神无主的恬恬正愁无法向亲朋好友交待,恬恬的父亲被查出是癌症晚期。父亲是恬恬从小的偶像,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地恩爱。在父亲临终的时候,一个惊天秘密被层层揭开……
寻找真相
我拦住一辆出租直奔怀柔。来开门的是小保姆,她一见到我就露出了无邪的笑容,哎呀,恬恬你可来了,阿姨天天念叨你。她正在见客呢。我没工夫搭理她,快步走进客厅,结果,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小保姆跟了进来说,阿姨他们在后院呢。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在后院我最喜欢的地方喝茶。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刺痛。我一直悄悄把那个地方当成是我跟她的专属,在那里我们一起看过晚霞,看过落日,看过群山,看过古长城,我们曾在那里一边吃零食一边闲聊,那时候多么开心啊。可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对自己二十三年不负责任的一种补偿。一想到这些,我简直无法控制自己。
后院里,她正跟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开怀交谈,笑声中依旧带着她那个年龄少有的孩子气。可是今天,我却从这笑容里看出了她的虚伪和做作,只觉得万分恶心。她看见我有些惊讶,立刻站了起来,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前,恬恬,你来了?
我不由自主朝后退去,同时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她立刻向那个人介绍说,老姜,这是恬恬,我的外甥女。又转向我说,恬恬,这是燕京出版社的编辑部姜主任。来来来,快一起坐下。
不了。我赶紧缩了回去。碍着有外人在场,我不好发作,瓮声瓮气说,我想找你单独说个事。
大概她也看出了我的神情不大对劲,有些为难,哦,是这样啊……
编辑部主任察言观色,马上说,梅兰,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你们慢慢说话吧。那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让责任编辑把合同送过来。她不好意思地起身送客,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故意不跟她的眼神对视,因为,克制住自己已经相当困难。现在的我就像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一触即发。不一会儿,她重新回到后院,看得出她在故作镇静,恬恬,你是怎么来的?怎么没打个电话让我去接呢?
我背身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前面的山峦,听到她的声音,猛地回过头来不给她半点思考的余地,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吓了一跳,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就像受伤的梅花鹿一样惊恐地看着我,你,你……你在说什么呀?你当然……当然是你……妈……的孩子。恬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么,1983年7月5号你在怀柔乡下生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又在哪里?
她像见了鬼似的惊恐万状地望着我,嘴唇不停地哆嗦,泪水更像开了闸的渠水一般奔涌而出。望着她狼狈而痛苦的模样,我没有半点恻隐之心。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妖魔就附着在我身上,我阴险地继续追问,那孩子呢,她现在在哪儿?我的父亲是谁?
她再次惊恐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是那样的慌乱,那样的可怜,他……他已经死了。
我问他到底是谁?
他……是一个国家干部。恬恬,你别说了!别说了!
不,我必须说。我像一只凶猛的小动物一样蛮横,今天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我就不会放过你。
恬恬,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她说完拔腿朝屋里跑去。
我冷冷望着她的背影,说不出是伤痛还是悲哀。我既恨她又可怜她,同时,也恨我老爸和我老妈,尽管他们养育了我二十多年,可他们不该一直瞒着我,他们愚弄了我,他们欺骗了我。我快要崩溃了。一个你从小就视为偶像的人、一个你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人、一个你把什么秘密都能向她倾诉的人、一个你一直叫着小姨的人,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你的亲生母亲,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愕、更让人茫然、更让人抓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