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年这个时候在网上认识柔儿的,因为我们都是离过婚的人,有着很多共同语言。原本我们可以走到一起,可是最终她离我而去,并且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们在网上相爱
依然记得,我是在去年10月14日认识柔儿的,那时我刚离婚,天天在家上网打游戏打发时光。我是北方人,柔儿家在南京。我们刚认识时,柔儿说,她最向往北方的冬天,因为那里可以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她的语气轻灵快活,像个小女孩般天真可爱,初次相识,我对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我开玩笑地说,那你来北方吧,来感受下雪的世界。
柔儿开心地笑了:“好啊,那我去了,你陪我看雪啊?”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一下让刚刚走出围城的我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风。“你来了,我就陪你看雪。”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几乎每天都在网上交流,柔儿陪我打游戏,我们的配合总是那么默契。毕竟刚离婚,而且因为做生意亏了我还欠下了几十万的债务,虽然嘴上快乐着,可是心里依然压抑。细心的柔儿感觉到了我的低落,她问我怎么了。我敞开了心扉,告诉她我离婚了,就在认识她的前一天。柔儿沉默了许久,给我发来一句话:“两年前,我也离婚了。”
原来,她的老公是做生意的,但是生意做大了以后就有了一个情人。婚是离了,可是因为有孩子,所以他们还是住在一起。两个人早已形同陌路,柔儿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地狱。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竟然有着如此不幸的婚姻。那一刻,我的心在颤抖,敲击键盘的手,一直在发抖。
“我没有回家,依然住在那个房子里,和他、他的情人住在一起,我不能让父母来养活我。我和他吵过,他当着他妈妈的面把我的锁骨打断了,离婚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要,我只要了孩子。”柔儿平静地叙述着。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次的交流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互留了手机号码,每天通过短信诉说着彼此的相思。最多的时候,一天发过200多条信息。我们像一对受伤的小动物,相互依偎着,用真情去舔舐着对方的伤口,只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给对方带来更多的快乐。
短短的20多天,让我们仿佛回到了初恋。
为她,我可以不顾生命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对柔儿说:“冬天快到了,下雪的季节也快到了。”面对这样的暗示,柔儿傻傻地问我:“你真的爱我吗?你会陪我一起看雪吗?”“傻瓜,雪花飘落的时候,我想为你披上嫁衣。”
为了爱,柔儿终于鼓起勇气,把孩子托付给父母,离开了那个畸形的家庭,从南京来到了银川———我的家。
那是11月初的一个清晨,我六点多赶到了车站。列车徐徐停靠在站台,当柔儿走出车厢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我张开双臂,柔儿飞扑到我的怀里,我紧紧地拥着她,那一刻,仿佛世界上就我们两个人。我忘情地吻着这个短短的时间就让我难以自拔的女人。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因为我妈病重,我离婚是瞒着父母的,没办法带她回家。我们租了一个很小的房子,一起住着。虽然很简陋,但是在那个属于我们的小窝里,处处都是爱的温馨。为了追求心中完美的浪漫爱情,我们约定,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就让柔儿做我的新娘。
忘不了2005年12月19日,那天晚上我回去晚了,柔儿被几个小地痞欺负,愤怒之下我冲了过去,混乱中我被砍了好几刀,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我隐瞒了受伤的事,没让任何朋友知道。因为我还欠着巨债,所以不想住院。可是柔儿不让,说她想办法向父母朋友借点。因为伤得比较重,我在医院住了20几天,那段时间我发现柔儿每天回来得都很晚,每次她都说找了个工作,很忙。我也没做他想,可是有的时候,她回来时还带着酒意,我不明白她还有心思喝酒吗?
出院那天,当我看到这些天一共花了将近15000元的医疗费时,我很诧异,这些药费她是怎么支付的呢?我追问医药费的来源,她说是父母给的,我不相信,背着她查了一下,发现她只收到了5000元的汇款,而我住院前,我们身上一共也就5000元不到,那么其他5000多元是哪来的呢?
你那里下雪了吗
第一次,我们发生了争吵。我失手打了她,我把柔儿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到朋友家去住了。柔儿哭着不停打我电话,我告诉她,我的生活中不允许有欺骗。见我态度强硬,柔儿发来消息,说把该说的话给我留在QQ里了,她要走了。我赶紧上网,看到了她的留言。柔儿告诉我,她没有对不起我。在我受伤住院的日子里,她只借到了5000元,但是为了让我尽快好,回去陪父母过年,她不得已白天去做白酒促销员,晚上去歌厅唱歌挣钱。“我没有做其他事情,我只是唱歌,只想着能让你尽快好起来。我要走了,这个地方不属于我。”
看着柔儿的话,我疯了一样赶回家,在柔儿提着行李走出来的那一刻,我赶到了。我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柔儿,留下来,我住院的时候,错过了一场雪,等再次下雪的时候,我一定要你做我的新娘。”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可是她的母亲以死来威胁柔儿,逼着她回南京。看着柔儿进退两难,我只有选择暂时的分离,相信我们的真爱可以换取她父母的同情。她走的那天,我突然感觉到了生离死别,而我,甚至没勇气送她到车站。
就这样,柔儿独自回去了。而这一去,我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打电话没办法联系,网上也找不到她。那时候,我真的恨了她,恨她离开的时候还是那么缠绵,可是回去以后就这么绝情。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联系到她,彻底失望了。
今年4月的一天,一个朋友要到南京出差,于是我让他帮我打听一下柔儿。不久之后,朋友从南京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他看到了柔儿的遗像。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离我而去。我爱的人,我们说好了,无论未来多么地艰难,我们都会努力走到一起,为什么你选择了死亡?是用死亡来抗议你父母对你爱的干涉?还是用死亡来证明我们的爱啊?就这样,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 。去年的今天,柔儿放弃一切来到我身边,而今天的我,来到了柔儿生活过的这个城市,空气中,我能闻到她的气息,人海里,我到处在搜寻着她走过的足迹。
又到了冬季,柔儿,我爱的人,你那里下雪了吗?面对孤独你怕不怕?
不知不觉中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漫天的大雪在风中飞舞,我看到你披着洁白的婚纱缓缓地向我走来,我伸开了双臂扑向你......
(姜榕如今一个人漂泊在南京,尽管找工作很不顺利,尽管生活异常艰难,可是他说,他会一直走下去,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里。因为,这里离柔儿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