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和方立民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刚刚发出请柬,恬恬忙于订购婚纱的时候,方立民提出推迟婚期,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眼看着婚期临近,六神无主的恬恬正愁无法向亲朋好友交待,恬恬的父亲被查出是癌症晚期。父亲是恬恬从小的偶像,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地恩爱。在父亲临终的时候,一个惊天秘密被层层揭开……
就这样离去
老爸虽然度过了这次危险,却也印证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的老话,我眼睁睁看着他从一个精神矍铄的父亲一下子变成了瘦弱苍白随时可能倒下的老人。从ICU病房出来以后,他又住进了单人病房。老爸的性格变得更加沉默,他经常一个人愣神,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在憧憬什么。他腹部经常疼得冒汗,食欲更是每况愈下。
方立民也走了,他走那天我们只通了一个电话,我祝他一路顺风,他祝我老爸早日康复。说实话,我心里特别复杂,只为没法去机场为他送行。虽然自己无法去,却特别介意其他人去,因此,别有用心地问了一句谁会去送他。方立民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说,你想来送吗?
我自取其辱,不敢再往下问了。世界上只有三件事人人都要经历,它们来时不由人控制,走时同样不受人支配。它们就是生、爱、死。
小姨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G城,下飞机后,东西都没放就立刻赶到医院,到达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了。老妈先迎了上去,直接把小姨拉到了门外。老爸正在小憩,他一直处于半醒半睡的迷糊状态。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问,谁……谁来了?是梅……兰?
不一会儿,老妈和小姨一同进来。老妈俯下身去对老爸说,云飞,梅兰来了。我跟恬恬先回去,今天晚上就让她陪着你吧。你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按铃叫护士啊,说着使劲捏了一下老爸的手。
我没有选择地跟着老妈走出病房,心里非常不悦。人家跟小姨只打了个招呼,话都没来得及说呢。我不是怪老妈专制,她平时很民主,可自从老爸生病就变得怪僻起来,为人做事都走极端。小姨在G城只待了两天,连着两个晚上都在医院陪床,白天才回酒店睡觉。她是第三天早上走的,走的时候也不让我们去送,就像来时一样匆忙。
小姨走了以后,老爸更加神志不清了。我和老妈继续轮番守夜,生怕他有个好歹。一天半夜,我趴在老爸身边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听到了轻轻的歌声。
这是一首名叫《小路》的俄罗斯歌曲,我听过很多版本。老爸的声音我当然不会搞错。难道老爸的病好了?这么一想突然惊醒过来,睁眼一看,老爸果然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枕头上轻轻哼歌呢。我大吃一惊,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老爸见我表情惊愕马上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还狡黠地笑了一下。
天哪,老爸真的好了!这个念头立时传遍全身,我激动得心脏狂跳不止,急忙握住老爸的手说,爸,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老爸朝我笑笑说他饿了,想吃东西。这一下我更激动了,急忙打开床头灯,可屋子里除了水果和营养品,并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我手忙脚乱给家里打电话,把老爸想吃东西的消息告诉老妈。
老妈很快赶到医院,还特意带来她已经炖好的凉瓜排骨汤、小米粥和一些小菜。老爸胃口大开,第一次当着我们的面饱餐了一顿,吃完又提出了洗澡和理发的要求。老妈稍微犹豫了一下,马上答应了老爸的请求,让我赶紧回家去拿理发工具。
往回骑的路上我越想越奇怪,老爸怎么会突然好了呢?又为什么要半夜洗澡理发?猛一下想到了回光返照,心里不禁一凉。而这一点,想必老妈早就知道了。
老爸是在小姨离开后一星期去世的。他不是死于癌症,是并发症夺去了他最后的生命。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医生宣布的那一刻,我还是一下就崩溃了。老爸才五十六岁呀,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地撒手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