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8版:副刊·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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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1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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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地读,愉悦地写
倪宁宁
  “有一些书,我们是如此长久而深情地挚爱着它们,因此我们可以从最最真实的意义上,运用心灵的力量逐字逐句地重温它们。因为我们理解它们。” 阿尔维托·曼古埃尔如是说。2001年,过完53岁生日的他“决定重读一部分自己心爱的老书”,再一次感受来自过去世界的震惊,令头脑中已被遗忘的某段插曲会猛然复苏过来,并得以记录。结果就是这本《阅读日记》,一本美丽而温情的书。

  为时一年,在法国一座小村庄,曼古埃尔重温了12部心爱的文学经典,包括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歌德的《亲和力》,威尔斯的《莫罗博士岛》、吉卡林的《吉姆》、柯南道尔的《四签名》、格雷厄姆的《柳林风》,夏多布里昂的《墓外回忆录》,阿特伍德的《浮现》等。他的希望是“可以在一年的时间之内完成某种东西,它将介于个人的日记和札记之间:它将由一系列的注释、感悟、旅行印象记以及对朋友、公共事件和私人事件的素描或速写组成,而上述内容又均是由自己当时正在阅读的某本书引发出来的”。读罢此书,我们完全有理由对他说,他的目标达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说曼古埃尔写出了一本好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文字让我们想起,阅读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而且理应如此,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阅读是一项舒适、孤独、缓慢而能带来愉悦的工作。”他说。可惜得很,这话对许多整天与书本打交道的人来说并非真实。于是我们不得不整天面对那么多的冗长乏味的所谓作品,可以肯定地说,如果这些创作者每天都进行着舒适愉悦的真正的阅读,他就断然不会造出来那样的东西。不愉悦的阅读带来令人更不愉悦的阅读,这话并不难以理解:阅读与写作难道不应该是密切相联的吗?所以,并不奇怪,曼古埃尔从阅读写到了写作;他说写作过去常常在某种程度上也同阅读一样是种愉悦的工作,“然而近来,作家这一职业却拥有了过去属于旅行推销员和演出保留剧目的演员的职业上的特点,作家们被召唤到某些遥远的地方去进行某种类似于表演的活动,只不过他们吹捧的是自己写作的书的种种优点而已。”这就是我们这个作秀时代。所以作者应该回到收藏起来的属于自己的书中间,做起自己愿意做的事:愉悦地读,愉悦地写。惟有如此,一个文字人才能成为一个并不可厌的读写分裂者,将一份完整的愉悦传递给我们读者。这本书如果有什么样的现实意义,可能即在于此。

  作者曼古埃尔是阿根廷人,据说与博尔赫斯相交甚厚,现定居于法国。他对阅读有过专门研究,那部1998年获得在欧洲享誉极高的法国梅迪思斯随笔奖的《阅读史》就是明证。相比之下,这本《阅读日记》温和平易多了。中译本装帧清雅,译者文笔也不错,让人喜爱。 胡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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