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长袁真和吴晓露是表姐妹,她们的感情很好,但她们的处世观却格格不入。袁真正直清高、精神上有追求,而吴晓露为了往上爬,不惜利用肉体作为晋升的天梯。由于“我”———一个保卫科长,对前任女友吴晓露的好奇心理,用了违法的手段在市委秘书长吴大德办公室的套间休息室里安装了微型探头。因此,得以窥视到不可告人的丑行与交易……
生活的印记
吃过早饭,袁真就在家里等着丈夫方为雄。她想和他照个面,然后去省城的市一中看女儿。女儿方明长相清秀,聪明文静,几乎继承了她身上的所有优点。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见上女儿一面,她心情就会悄然好转,女儿就像是她的情绪调节器。
然而等到九点钟,还不见方为雄回家。袁真懒得等了,开始收拾简单的行装。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方为雄开始夜不归宿的了。开始,方为雄还会告诉她一声,说是有应酬,后来,就连招呼都不打了。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她从不盘问。曾经还算不错的夫妻关系何以演变至此,她说不清,也懒得去想。
她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然后提起包准备出门。这时方为雄回来了,劝她不要去,说看多了会影响女儿学习。他想和她聊聊,沟通沟通。袁真放下包,坐到沙发上:“有什么话,说吧。”方为雄在她身旁坐下:“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在外面做了些什么?”袁真就说,你看我问过你没有?方为雄摇摇头说这正是悲哀的地方,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他了。哪有妻子对丈夫夜不归宿不闻不问的?
袁真说:“怎样生活,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想干涉你。”方为雄说:“谢谢你给我这样的自由,但我从没滥用过这种自由,我在外面从不胡来。”袁真嘴边露出一丝嘲笑:“从不胡来?”方为雄说:“如果你认为我那些应酬,打牌,喝茶,唱歌,洗脚,都是胡来的话,就算是胡来了吧。不过有一条,我从没有过女人。”袁真说:“可是你身上有女人味。”方为雄愣愣神,抽了抽鼻子说:“噢,昨晚陪局长打一通宵牌,刘科长身上香水喷得多,沾上味了。”袁真侧身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有一丝慌乱,他的耳根下有一抹月牙形的暗红色的痕迹,她是女人,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心里像有根藤被扯了一下,但她什么也没说。方为雄说:“你放心,你不在乎我,我还是在乎你的……你不要老是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顺眼,好像只有你正派,别人都是贪官似的……”袁真说:“不是吗?你们局长不贪,你也不贪?”方为雄涨红了脸:“我这算个什么?你知道人家当官的过一个年,收多少礼金,住一次院得多少红包吗?退一万步,即使我贪吧,我贪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们两个人的月工资加起来还不到三千块,方明的学费加上全家的生活费,刚好用得精光,一点盈余都没有!”
袁真撇撇嘴:“都是那点可怜的实际利益。”方为雄说:“可是谁缺得了实际利益?你鄙视别人,你清高,可别人会说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的那些同学,见你至今没有个实职,不是都怀疑你不是犯了错误,就是得罪人了吗?所以,你做人的方法是有问题的。”袁真想想说:“我早就不想改变你了,你也不要奢望改变我。我们能做到相安无事,就已经不错了。你的脖子好好洗洗,把那东西擦掉。”方为雄摸一把脖子:“什么东西?”“你生活的印记。”袁真说着转到卧室里去了。
方为雄折到卫生间,往镜子里一看,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在他右耳下的颈子上,一枚唇印赫然在目。肯定是该死的刘玉香弄上去的。他扯过毛巾,狠狠地将它擦掉,急急地走进卧室,红着脸说:“袁真,你听我解释。”袁真坐在梳妆台前,头都不回:“没这必要。”方为雄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是他们开玩笑,扯疯弄上去的!”“你我都不需要原谅什么,不过,从今之后,我们分床睡吧。”说罢,袁真拿起包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