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和方立民就要结婚了,可是就在刚刚发出请柬,恬恬忙于订购婚纱的时候,方立民提出推迟婚期,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拉锯战。眼看着婚期临近,六神无主的恬恬正愁无法向亲朋好友交待,恬恬的父亲被查出是癌症晚期。父亲是恬恬从小的偶像,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地恩爱。在父亲临终的时候,一个惊天秘密被层层揭开……
试婚纱
形容用力的时候,人们总爱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吃奶究竟是怎么用力的我早就没有印象了,反正现在我用的力气肯定比小时候吃奶要大得多。没有时间了。今天已经十号,距五月还有二十天。当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只剩下二十天却有数不清的事情在等着去做的时候,谁都得玩命。
早上特意没吃饭,就怕胃被撑大。为了与生俱来的婴儿肥,我忍辱负重糟蹋自己,经常饿得头晕眼花。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一日三餐减为两顿,还毅然取消了主食。早上在浴室称的时候明明已经瘦了1.5公斤,可是,当我在试穿这件名为“真情无限”的婚纱时,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去。
婚纱店小姐显然没有受过正规职业训练,一点也不考虑顾客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居然在一边说风凉话,嗨,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是试样子,如果定下来了,还得照着您的尺寸重新做呢。
别呀,再来一次。我拼了命使劲一收小腹,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紧,顿时一口气憋在里面,上不来,下不去,整个人像被铁桶给牢牢地箍了起来,不会动了。
婚纱店小姐终于舒了口长气,手脚麻利地打开插销说,好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木偶一般跨出试衣间。方立民正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一下见到身穿婚纱的我不由得一愣。我忍着无法呼吸的痛苦,露出了一个新娘应有的幸福微笑,立民,你看好吗?
他的目光像一只被人类追赶的花斑蚊子,惶惶不安在我身上停了一秒又匆匆离开。接着他在身上一通乱摸,最后好容易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已经压瘪了的烟盒,这才应酬似的说,哦,你觉得好就行了。
这叫什么话?我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人家费了那么大的劲,就为了听他说这个吗?我不禁有些愠怒。
嗨,我又不懂。方立民立刻把烟点上,像在掩饰什么似的使劲吸了一口。
我已经顾不上他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了,这么长时间憋着,上半身被婚纱箍得连气都不上来,就像缺氧的鱼儿浮在水面,眼看就要奄奄一息。再呆下去,“真情无限”随时可能绷线。我赶紧说,那我再换一件吧。没等方立民表态,立刻回到了试衣间。
早知道这款“真情无限”并不特别合适我,但一个人穿婚纱的机会一生中也就这么一回,谁不想多试几套呀?又不是真的都买下来,当然要慢慢地挨着个地试过来。幸好其它婚纱尺寸余地较大。饶是如此,在换到第六套“百年好合”的时候,方立民还是一副可有可无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好像我做的这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这下我真有点急了,因为我看中的婚纱只有这六套,如果连这套他都看不上,我们就得另觅婚纱店。
我已经看出来了,方立民今天打定了主意要跟我过不去。首先他死活不肯订做礼服,被逼急了,才勉强同意租一套。他的理论是,一套要花近三千元的礼服使用率只有一次,不值当。任我磨破了嘴皮也不让步。我不能容忍他对婚姻大事的这种轻率态度,却又无法说服他接受我的价值观,心中非常郁闷。
照着他的意思,我的婚纱也不用订做,到时候租就行了。为这个今天早上差点跟他大吵起来。方立民没话说了。他知道这件事我决不会让步,因为我憧憬穿婚纱已经很久,尤其是我提出了娘家买单这个杀手锏。事实上,老爸老妈确实给我一大笔钱。这么一说,他只好顺水推舟不再啰嗦。
我已经不奢望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欣喜了,一上午的时间都耗在这里,他已麻木。我忽然想到适可而止四个字,便说,好吧,就订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