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包容,爱他,就请学会等他……”
采访时间:2006年11月6日
采访者:西元
被采访者:俞朵,女,28岁,策划文案
谁对谁又多份信任
又是一个寂寞的周五,我独自一人蜷在沙发的角落,落寞而无奈。沈辛一如既往地忙碌,日日加班,留下一个郁郁寡欢的我。我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做我男朋友和我单身有什么不同。”很快沈辛回复了短信:“宝贝,就这几天最忙,过了这段日子,我天天陪你……”
我们相识近一年,却没有共度过一个周末,没有霓虹灯下的夜间漫步,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有的只是他的无数条短信:“宝贝,我加班……你自己吃饭……”、“宝贝,我今天不来接你了,你要记得早点睡觉……”他的工作日益繁重,我们一周难聚一次,即便他想见我,也是半夜十二点加班结束后来接我去他的公寓。无数个凌晨,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用整个身体贴紧他的后背,仿佛随时都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激情过后,我懒洋洋地伏在他的身体左侧,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身体累,我心里累。等他快一年了,始终没有等到最初期盼的那份明媚,我的心中繁衍出一丝焦虑,继而焦躁不安,直至歇斯底里。
“嘀…嘀…”,沈辛的手机短信再次将我从睡梦中吵醒。凌晨三点,一定又是那个无聊的女上司半夜三更卖弄风情。我恶狠狠地瞪了沈辛一样。果不其然,那位年近不惑的未婚女上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战。“不理睬她,她就不会这么无聊了。”沈辛一如既往地一笑而过,而我却无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连续几个月我都容忍着她日渐猖狂的变态行径,我们不予理睬,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地夜夜骚扰……
“你每天和你老板相处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还多!她明明是故意拖着你加班。”我再次宣泄出心中的愤懑,我成了他身边的一个怨妇。“朵儿,我心里只有你,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难道你身边没有异性朋友?那请你告诉我你前任男友是如何对你好的,让我学习学习啊!”沈辛开始变得不耐烦,言语充满了挑衅。“他对我的确比你对我好,至少他身边没有像你这么多花花草草的女人精!”
我和沈辛开始针锋相对、彼此攻击。
纸醉金迷般的放纵
我向上级申请出差,以此来报复沈辛过度加班对我的忽视。
我的上司钟安年长我三岁,从台湾总部派来。我们交流甚少,但每次我和沈辛闹了别扭,坐在办公室偷偷抹眼泪的时候,钟安都看在眼里。那一天,他就会给我安排很少量的工作。但是这一次,钟安并没有批准我的出差申请,他认为我的职位及工作更适合留在本部。
我想逃,却逃不开。沈辛却频频被派去出差。我的等待变得漫长,独自面对病痛,常常一个人躺在床上哭。软弱而又好颜面的沈辛,对于女上司的特别“宠幸”,依然不懂得拒绝。
周日的晚上,沈辛又告诉我第二天要去广州。这一次,我的怒火是从心底燃烧起来的:“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明明早就知道要去出差却刻意隐瞒,又是和那个女人同行吗?”“早点告诉你你也会生气,我是去工作,我对那个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啊!”
沈辛无言,不再多一句解释;我无奈,只有阵阵心痛。我坚信感情是会被破坏的,只要你给对方预留了空位,就会有人挤进。而沈辛却以为我们情感的白热化分明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矛盾由此而生,愈演愈烈。
我学会加班,没有人安排,无意识的。深夜十点,依旧等不到沈辛的一个电话,我只有坐在办公室写我们的故事,对面的钟安一直凝视着我。一杯奶茶递过来,我的心才略感一丝温暖。
钟安开车送我回家,我却想念沈辛的摩托车。那个雨夜,凌晨一点,沈辛加班结束来我的公寓,浑身被雨淋透,脸上挂满了雨滴,嘴角却绽放着微笑……思念的种子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沈辛现在又在哪里,哪一座城市?陪伴他左右的那个人不是我……
钟安递给我纸巾,很快,我的泪水浸透了一包纸巾。
“朵儿,下周……我要去美国参与一个项目,这次机会难得,我不想放弃……估计要一个月……”当沈辛口齿不清地向我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在我的生活中慢慢远离。
那个晚上,我是被一帮大学故友拥进酒吧的,我喝到神志不清,最后被好友背回家……迷迷糊糊,我看到手机上有二十一个未接来电,十六条短信,沈辛找我找疯了,可是这一次我却拨通了钟安的电话。我失态、我纵欲,我开始放荡自己的言行,以求内心平衡。
连续一个星期,我拒绝接沈辛的电话,不回复任何短信,我将一大堆病假单、事假单摆在钟安面前,并从公司的后门逃过沈辛的视线,我在酒吧激情,在朋友家落宿……
沈辛在将去美国的当日早晨,终于在我的公司找到了我。我木然地对着电脑,对于他的任何解释与乞求都不予理会。“朵儿,你看我一眼好吗?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离开啊?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一回来我们就结婚,你等我好吗……”
又是一个等字。近一年了,我等得还少吗?可是我等来了什么?……
爱我,他也学会等待
沈辛走了,陪同在他的女上司身旁。我的男上司,看着我日渐消沉。
没有沈辛的日子,钟安成了我孤寂心灵的一盏明灯。在钟安面前,我变得小鸟依人,并且学会了妥协。我习惯钟安为我冲泡的奶茶、喜欢被他默默地凝视;我的晚餐时间也多了几分欢声笑语;坐在钟安的车里,我感到很安心,没有风险,不再有风吹雨打。
我享受着钟安为我带来的每一丝感动,当一封封热情洋溢的信件从美国西雅图飞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沈辛并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淡忘。
沈辛要回来了,我却没有做好迎接他的准备,我开始害怕面对他们,心底滋生出一丝内疚,让我略感恐慌。
“宝贝,我在你公司楼下接你下班!”沈辛打电话给我。这个号码,在我生命中消失了足足一个月,现在又重新出现。我偷偷地望了钟安一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他晚上的邀请。
下班了,我迟迟不肯离开公司,这一次,我想拒绝沈辛。“沈辛,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你想见我就一定要见到我,根本不会考虑我是否想见你,我是否有时间见你。为了工作,你可以随意在我身边消失数月,在我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是钟安陪伴我渡过难关,你真的以为我的等待是不计回报、无止境的吗?”
钟安的车从沈辛身边经过,第一次,我看到沈辛枯萎了的笑容。整个晚上,我再也没有收到沈辛的任何电话和短信。
我和钟安吃了一顿平静的晚餐,彼此心中却各揣一方心事。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公司,却看见沈辛坐在公司大厅。“从今天起,我每天都来公司等你下班,你等了我一年,我要学会等你……”沈辛信誓旦旦地对我坦言。“你别无聊了,你这样会影响大家工作的……”我不为感动,并开始愤怒。
……
一切都太迟了,我的心中已经学会容纳另一个男人,你却拼命地往里挤,你开始懂得珍惜,我却予以放弃。
连续几天,沈辛都准时出现在我的公司,整整一天坐在大厅,等我下班……
“回到他身边吧!”钟安看出我的心思,“爱他,就要学会等待,至少他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愿意为你去改变,一切都不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