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导演蔡明亮宣布永远退出金马奖,这一颗炸弹足以震动整个华语影坛。作为蔡导演的一名粉丝,我完全理解他的个性和心情,他和金马奖的交恶,其中也许涉及到跟评委间的一些误会,但是我相信这一决定对他来说,既有冲动的成分,更是经历了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这不是一个所谓被“奖”宠坏了的“自大狂”出来闹一闹、发一发脾气。
蔡明亮让我想到了前不久因为炮轰商业卖座大片《怪物》而与民众、媒体交恶,后来被迫公开道歉的韩国导演金基德,他们都痛心于艺术片的生态环境,并且面临着相同的尴尬:一方面在国际电影节上得奖频频,但是另一方面,观众并不买账,票房惨淡。蔡明亮和金基德的“冲动”,有着相当的代表性。
蔡明亮退出金马奖风波,令我产生了点感触:在商业、娱乐大潮中,我们缺少这样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和个性风格的导演。贾樟柯在威尼斯得奖归来后,就表达了他对“资本神话”的怀疑和警惕,他说令他最感失望的,是如今的电影人似乎羞于说电影是一种艺术,这会让人觉得他不时尚,他认为这“太卑鄙,太可笑”,他还为青年文化的沦丧感到可惜。谁也无法阻挡商业化,但与此同时,我们对那些不肯放弃艺术的人,以及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作品,理应给予必要的保护和尊敬,这涉及到艺术生态、文化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