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0版:副刊·南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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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1 月 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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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男生女
单国轶
单国轶
  当我迈着“鸭步”走进产妇病房时,热闹的病房忽然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新上任的父母们用过来人的口气,进行权威的评判:“你看她那肚子有点尖,肯定生男孩!”“从侧面看,她怀的应该是女孩!”“你们看她先迈哪只脚,男左女右!”弄得我一时不知该动哪只脚,想了半天才走到我的病床前。

  邻床的产妇正在流泪。和我一块来的婆婆过去说:“月子里可千万别哭啊,会落下病根的。看这小宝宝,白白胖胖的多漂亮啊,是男孩吧?”邻床产妇叹道:“唉,是男孩就好了。不就因为生了个女孩,婆家人到现在都不肯来看看。”我婆婆像是劝人家又像是劝自己:“现在男孩女孩都一样了。”邻床产妇可能以为我婆婆是我妈妈,嘀咕道:“你要是她婆婆,恐怕就不会说这话了。”

  我本想说这就是我婆婆,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我婆婆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就我丈夫这一个儿子,她当然也想抱孙子,只是她很少在我面前流露出这种愿望罢了。

  谜底眼看就要揭晓,我给婆婆打预防针:“我预产期都过6天了。按你们的经验,过月的宝宝肯定是女孩吧?”婆婆大度地说:“晓得晓得,女孩就女孩吧。”邻床的产妇家人听了,又来安慰我们,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经过一天一夜的产前阵痛,我的宝宝终于在第二天早晨5点15分出生了。由于一夜的折腾,人很疲劳,又事先“确信”自己生的肯定是女孩,所以我只知道宝宝很健康,对医生讲的其它话都没留意,回病房就睡着了。

  上午10点左右,我被吵醒了,就听到婆婆正激动地跟亲友们说:“我一听那么响的哭声,就知道肯定是男孩!”我疑惑地问:“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呀?”婆婆幸福地舒展着满脸的皱纹:“男孩啊!你还不知道啊?”我竟有点难以置信。

  不一会儿,护士过来给宝宝打疫苗,露出宝宝暗红色的小细胳膊。这时,邻床产妇的妈妈忽然大声说:“我们家宝宝虽然是女孩,但是白白胖胖!”我婆婆立马接道:“我们家宝宝虽然有点黑,但是黑黑一条汉!”

  好好的,怎么较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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