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42把，铁锹6把，竹筐若干……

　　这是老哥俩22年来用坏的工具

　　至于，22年从不间断的清扫

　　流了多少汗水

　　只有挹江门旁的八字山知道

　　在南京挹江门旁的八字山上，有一对年逾古稀的“老哥俩”，他们在山上修路扫地，栽花锄草，20多年从未间断，附近居民都亲切地称他们为义务保洁员，他们便是86岁的退休老人周世发和82岁的李成章。

　　“八字山”原是座无名山，因当年书于山顶的“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字语录而得名。

　　八字山不高，却绿树成阴，加上与挹江门城墙接壤，多年来一直是附近居民休闲、晨练的好地方。

　　老周和老李的相识是在22年前。一天早晨，老李到八字山上去晨练，忽听旁边一声喊：“糟糕，我踩到地雷了。”

　　一听踩到“地雷”，可把老李给吓坏了。八字山当年打过仗，被废弃的明碉暗堡随处可见，遗留个把旧地雷，不是不可能的事。老李忙收回刚伸出一半的太极腿，走过去一看，喊“糟糕”的也是个晨练的人，“地雷”原来是堆大狗屎。

　　晨练踩到狗屎，这的确令人太沮丧了。老李忙找来树枝给那人递去：“老哥，你也退了吧？”

　　“退了，去年就退了，我是离休的。”那人和老李聊起天来，“你看这山上又是垃圾又是狗屎，得好好清理清理。”

　　“是得好好清理清理。”老李说。

　　闲聊中，老李得知此人姓周，家住热河南路，是个抗战老兵，离休前是南京东风汽车制造厂的党委书记兼厂长。巧的是，两人还是河南老乡。

　　义务扫山22年不间断

　　说干就干。第二天，人们看到老周和老李手里多了“晨练工具”———扫把和洋锹。扫把用来扫垃圾，洋锹用来铲草铲狗屎———那是1984年。

　　扫把和洋锹都是老李带来的。老李家住中山北路，离八字山较近。那天下山时，老李对老周说：“老乡，工具就由我来带吧，你家住得远，扛个大工具，上车下车不方便。”

　　再上山的时候，老周和老李就有了分工，一个铲草，一个扫地。老李住得近，每天早晨，老周还没到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扛着洋锹去巡山，发现哪里有狗屎，就及时“排雷”。等巡完了山，再打上一套太极拳，然后回家吃早饭。

　　老李回家吃早饭的当儿，老周已经上山了。等老李吃过早饭回来，老周的草也铲得有点“场面”了。老李就从草丛里找来扫把，把老周铲的草扫掉。老李说，之所以要把扫把和洋锹藏在草丛里，是因为晚上有人偷。

　　一天不见想得慌

　　记者来到八字山的时候，只看到老周一人在铲草，老周说:“‘小李子’已经两天没来了，八成是病了，我正准备去看他呢。”

　　老周说的“小李子”其实是老李。老周说，老李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服老，谁要是喊他“老李”，他就不乐意，要喊“小李子”。而老李在喊老周时，也从不喊“老周”，而是喊“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天不见面，心里想得慌。”老周说，自打1984年两人认识后，整整22年了，除了刮风下雨上不了山，他们天天在一起，一人铲草，一人扫地；一人铺路，一人搬石。一天到晚，谁先走，谁后到，都是很有规律的。要是一天见不到对方，心里就着急，就会无端生出许多想像来。“毕竟是老了。”老周说。

　　“老———乡”。正说着，山坡下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老周赶快停下手中的活，冲来人喊：“老东西，你到底来了，我还以为……”

　　“你又说我老，你自己才老。明明是你放的锹，第二天就找不到。”没等老周把话说完，老李就冲老周急起来。不过老李这两天的确是病了，下午身体刚有了好转，就又上了山。

　　“他的记性不好。”看到记者，老李又挤兑起老周来。一番寒暄之后，两人又开始忙活。

　　扫坏扫帚42把

　　从1984年开始，老周和老李在八字山上到底铲了多少草，捡了多少垃圾，谁也说不清，但有一点附近居民都明白：八字山上有两个义务保洁员，他们逢沟搭桥，逢坡开路，每天把方圆300多米的山坡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爱种花的老李还把家中一些常见的花木移栽到山上，美化环境。

　　从八字山下来，记者又来到老李所在的下关区中山北路社区。一进社区的门，记者便看到几个中年妇女在出黑板报，社区主任刘继红告诉记者，黑板报是出给老李的，老李是社区建设“八荣八耻”的榜样，社区给老李出个黑板报，表扬表扬。

　　在黑板报上，记者看到这样几句话：“李成章同志已经82岁了，可他依然每天坚持到八字山去打扫卫生；他当义务保洁员22年来，共扫坏扫帚42把，铁锹6把，竹筐若干……”

　　快报记者 罗斯文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