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邻居石婆婆的房前有一片约三分地的小园子。绕满竹篱笆的小园,一年四季一成不变地种植两种植物———向日葵和菊花。向日葵从火红的夏季中“谢幕”以后,主宰整个园子的便只有一地灿烂金黄的菊花了。
石婆婆家的菊园里并不种什么珍稀品种,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黄菊花,只是在角落里留有几株花如丝状的白菊花,显得十分落寞。园子里的菊花一岁一枯荣,年年只有少数那么几个“得宠”,被石婆婆采下晒干后制成清香宜人的菊花茶。
石婆婆手中有一根从不离手的长竹杖。这根竹杖是孩子们眼里的“克星”。玩累了的孩子们时常会打起石婆婆家菊园的歪主意,不过石婆婆几乎每天都在家,很少出门,“小采花贼”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发现。
百密终有一疏,那些皮猴子终究会得手。可是采到了菊花,又觉得没啥意思了,就趁哪个女孩不注意,悄悄地插到她的头上,然后大叫“插花喽,上轿喽”。如果哪个女孩重阳节自己在头上插了一朵小菊花,男孩子便吐唾沫,说她“臭美”,然后就问哪儿来的菊花,是不是偷石婆婆家的。
能够拥有这样的小菊园,成了我儿时最大的梦想。只是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石婆婆的园子里为什么遍地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秋菊,而无那时旁人园中常种的青菜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