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你猜猜 我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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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钟庆东一直专心暗恋着同班的美女罗小云。罗小云幸运考取外地一所大专院校,钟庆东高考失败,自此两人断了联系。时光流转,他们再次相遇,半年后,他们结婚了。可是,他们的婚姻似乎验证了一句名言:无论你结婚还是不结婚,你都将为之后悔……
眼睛被蒙上了
钟庆东不知道,他自己从此陷入了多么被动的局面,因为罗小云还是经常会回家很晚,甚至较他们吵架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带点有恃无恐的样子。钟庆东有时候自己想想也很冤屈。他在情感的某一方面被罗小云抓住了把柄,而他对罗小云,有的永远只是怀疑而已。
临近春节的一天夜里,罗小云很晚才回家。此前她的手机一直关着,钟庆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直焦灼而满怀忧虑和不信任地等待着她。他去她单位找过一次,又给她所有自己所能知道的女朋友家里一一挂了电话,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钟庆东不知怎么,他凭直觉认为罗小云一定在某个歌厅里陪什么人玩耍,他自信于自己的聪明。于是他骑上自行车,在县城内的娱乐场所里一家一家地探询查找,最终垂头丧气,无功而返。直到将近凌晨一点钟,罗小云终于回来了。怨愤窜满钟庆东的全身。“你到哪里去了?”
“处理工作啊。”罗小云放下她的手包,“快下班时我们计生局接到举报,有一个准备超生的妇女,离家好长时间了,在她亲戚的一户单元楼里躲藏,我们去对面的房间里埋伏监视。手机不敢开,怕打草惊蛇。”
“都有谁啊?”
“我和我们单位的领导。”“那也用不着你吧,有你们领导不就行了吗?”
“可我是女的啊,监视人家妇女超生,总不能让男同志往前上吧。”罗小云看了钟庆东一眼,“当然,光我一个女的也不行,总得有个男的,否则同对方撕扯起来我力气不行。”
“哧。”钟庆东冷笑了一下,“你回来得太晚了,知道吗?”
“啊,”罗小云说,“如果你用这个口气和我说话,那我就只好告诉你,我的事你管不着。”
钟庆东气不打一处来,他一下子想起了罗小云的种种不好,他不知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句:“你他妈的就这样,还不如明着去卖了呢,也能给老子赚点外快!”
罗小云愣了半天,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轻轻地嘲讽:“谁像你啊,我没去卖,也没赔什么。你呢,把自己那货搭进去不说,还倒贴人家现金。”
钟庆东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头涨成了两倍大。他先是一拳打在罗小云的脸颊上,然后又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接着又冲她小腹踹了一脚。“你以为你是谁啊?”他扭曲着脸一下下撞击,“贱货,贱货!……”
罗小云只能惊恐地看着钟庆东的眼睛,她一点还击的力量都没有。她试图让他停下来,但是他停不下来。蓦地,罗小云的左手在窗台上碰到了一瓶敞开盖子的溶液,她一下子抓住它,想都没想,顺手泼向钟庆东———
罗小云忘记了,瓶子里装的,是日常用来清洗便池的洗厕液,内含高浓度的硫酸。一瞬间,她觉得世界突然静了下来,眼前,只有钟庆东用一种非常奇怪而陌生的口气在不断重复:“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春天终于来临了。钟庆东戴着墨镜,他和罗小云站在月色下的街头,行人的脚步声像时间一样匆匆走过,仿佛它们从不曾停留。钟庆东感觉这有点类似生活中经历的无数个场景一样,让他熟悉之至,却又有一点陌生。钟庆东想起他还从没有同罗小云在黑夜里拉过手,于是他就拉了一下她的手,说:“我们分手吧。”
罗小云没有松手,她说:“是啊,就这样。”
钟庆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起你给我讲过的一件事。”
罗小云认真地说:“我听听。”
钟庆东说:“我感觉有谁从后面蒙上了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他是谁。”两个人好久好久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