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8版:副刊·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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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那温软的肚皮
· 外婆的临终遗言
· 【发往天堂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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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0 月 21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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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温软的肚皮
朱秀坤

  我现在也是一个父亲,孩子虽然才三岁,当我在电话里听到她稚嫩地叫爸爸时,我却止不住潸然泪下: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呢?那个给了我生命,又给了我无限快乐与关心的父亲啊!再也见不到他温厚的笑脸,听不到他和蔼的声音了……

  童年时,那些和父亲睡在一张大床上的童年多好啊,刚上了学,父亲常常考我,问这个字怎么写那个字怎么写呀,我便在父亲的肚皮上一笔一画地写起来,有时不会了,父亲也会写在我的小肚皮上教我。至今仍记得父亲温软的肚皮,记得父亲亲切的话语。现在想来,那些日子真让我留恋!

  记得那年秋天,我的脚后跟让一块铁皮划破了,很快便发炎,肿成了一个肉瘤,又胀又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只能请假在家,天天躺在床上,一边养伤一边自学,父亲给我找了多少偏方秘方也不顶用。后来父亲狠狠心用一根打毛线的竹针放在灯上烧了烧,小心翼翼地为我捅破。我疼得眼冒金星,呲牙咧嘴地又是哭又是喊。可是当我猛然一回头时,却见父亲的眼里闪烁着点点泪花!

  多年以后我要当兵走了,其时父亲已经卧病在床,在我向父亲告别时,父亲拉着我的手轻轻笑了,叮嘱我不要想家,在部队好好表现,争取考上军校……我哪里知道,那次竟是我与父亲的永别!一个月后,父亲便溘然长逝。而亲人们对我隐瞒消息,我没赶上为父亲送葬。不孝的儿子,父亲能否原谅?

  当我终于有了假期回家,走进父亲的房间,一种熟稔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似乎又能听到父亲爽朗的笑声,看到父亲清瘦的面庞,父亲就那么定定地望着我,眼中有鼓励也有期待。刹那间我泪如雨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父亲了……

  此后的多年间,在异乡漂泊的日子里,我不知多少次在梦里与父亲相见,他还是那样疼我,爱我,给我做这做那,只是再不和我说话……醒来后,惟有冷月照窗,夜色朦胧。也许父亲就在窗外望着我,无奈地望着我。

  十六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先前还有侄子外甥去父亲的坟前烧野草,后来孩子们长大,也就不大去。如今那坟边又该是荒草萋萋了,只不知父亲在那边是否寒冷,是否还记得我这个千里之外的不孝儿,是否还记得他的子孙,还有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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