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是红军长征胜利结束70周年。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的艰苦行程,到达陕北。而这是缔造共和国的一个重要开始。本书以关注细节、散点式的记录方式为主,涉及了许多以往未曾涉及、关注的内容,诸如红军长征食谱、长征时用过的器物、红军病历、长征中的浪漫主义精神,长征的参加者以及长征中流散各地的红军士兵的命运,等等。
行军速度
在长征中,行军速度有时就代表着军事胜利。红军以简陋的装备,大多数战士穿的是草鞋,为了抢在敌人前面,在崎岖的山道上,却做到了平均日行70多里路的行军速度。而速度太慢则可能被国民党的部队追上,就要发生战斗,在敌我力量悬殊的前提下红军就不免要付出牺牲。红军战士必须以极快的速度行军。炎热的天气,红军每天在西南地形复杂的山区走60- 100里的路程,常常走到脱水,这还不包括打仗的时间。
在长征初期的湘江附近,红军还没有快速行军的概念,整整四天才走了144里路,平均每天36里,结果贻误战机,伤亡重大。随着毛泽东掌握了战争指挥权后,运动战的思想得到贯彻,红军积累了非常多的快速作战的成功个案,例如飞夺泸定桥战役中,杨成武属下的红军部队在一天时间内,除了打仗、架桥外,飞速前进,赶了240里路,这应该是红军在长征中走得最快的一天。
在四渡赤水的时候,路上出现了很有趣的、匪夷所思的场景。由于红军和国民党部队都被调动得晕头转向,赤水河地区一片乱糟糟,两边的军队有时甚至走在同一条路上,战士们交织在一起,却并没有交火,成为长征中国共军队最和谐的一幕。时任红三军团11团政治部主任的王平在回忆录中描述:“(红军里)有的部队穿着国民党军队的衣服,在国民党军队中来回穿插,有些掉队伤员还到国民党军队里上药。”“司号员赵国泰是个小机灵鬼,他弄了一顶国民党军的帽子戴上,混过敌人的耳目,到敌人炊事部门打饭吃。”
在四川境内,红军走过了最难走的山路。例如翻越大相岭往天全的那一段,日记一向写得简单的童小鹏,用了很多笔墨来形容“蜀道难”。他说这天翻越四十里的竹山,上山还好,下山就难极了:见遍山丛林,阴森森的连鸟声也听不到。路简直不能说是路,是在树的空间中闯出的,极小而难走,红军相当于在树根上跨过,高高低低,弯弯转转。走到半山天就黑了,完全看不到路,只好在大雨中蹲着等到天亮才继续出发。这次他们将一生中要走的悬崖峭壁、荆棘蓬茏集中一次走完了。
长征中有几个特殊的老人,他们是林伯渠、谢觉哉、徐特立、董必武等,他们都在中央休养连,这些知识分子出身的老红军当时也都只穿一身破旧棉袄,背个破挎包,装着几本书、放咸盐的破纸烟盒和碗筷;林伯渠在行军途中手里总提着个马灯,以备夜间宿营时用;他们当中谢觉哉最喜欢给红军战士讲历史故事,例如“五月渡泸,深入不毛”,诸葛亮过大渡河,清朝“大金川战役”等等,鼓舞士气。
红军女战士危秀英回忆,董必武和蔼可亲,沉着稳健。长征之初某日黄昏,他们头戴一束束树枝作为伪装,集合在山坡上开会,董必武正在讲话。一架国民党飞机飞过来,扔一枚炸弹,落于附近大约六米以外的地方,没有声响。人皆惊慌而董则走向弹坑看看,又抬头看看,然后对大家说:“马克思在捉弄敌人,炸弹没有爆炸。”接着,又泰然自若地继续讲话。
而在长征中年纪最大的徐特立,这一年已经58岁,他曾经是毛泽东的老师。作为教书先生,穿惯了长袍,长征途中仍不改此穿着。只是他的长袍经过一年的磨损,补丁又增加了不说,加上头顶一个缝制粗糙的军帽,手拄一杆红缨枪,真有点文不文,武不武,给人以“不伦不类”的感觉。徐特立还发明了拉着马尾巴走路的办法,解决了老红军和体弱的战士行军困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