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T2版:特刊*快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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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条壮美 的红色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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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10 月 1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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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条壮美 的红色飘带
吴宏孙兰兰吴瑕
快报记者 兵分五路深入实地采访,从另一个视角再现长征史诗,图为快报五路采访小组采访路线图    制图 李荣荣

  冲出几十万重兵的围追堵截,跨越人迹罕至的雪山草地,纵横十一个省,转战数万里……1936年10月,当历尽千难万险的那群勇士在黄土高原紧紧相拥时,他们的行进从此有了一个广为传唱的名字:长征。

  70年后。2006年10月1日。南京。

  我们的5路年轻记者,江西、广西、贵州、四川、陕西,在决定中国命运的转折点上一路追寻。

  我们追寻的,不仅是一段历史,更是一种精神。只有身临其境,我们才深切地体会到:长征,那是坚韧不拔、是顽强不屈,是人类对信念和理想的执著,是人类精神的彻底唤起!

  陕西线·记者手记

  那一碗剁荞面

  出发地:南京

  行进者:郑春平 郭芷冰

  路 线:西安-延安-吴起

  里 程:往返1200公里

  “我是第几个?”从延安到吴起的路上,我们在想。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内外记者来到陕北采访。更远的1936年,31岁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冒着飞机轰炸的危险,到陕北采访了4个月;1984年,76岁的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伯里戴着心脏起搏器,沿着红军长征路线实地采访……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来到这里呢?采访前,我不明白;采访后,我深深领悟了,震撼了……“我是他们中的一个。”我自豪,不管是第几个。

  路上要翻越两座大山。一连5个多小时的山路赶下来,我们渐渐觉得单调,除了偶尔闪过的窑洞,黄土高原上几乎没什么生机。特别是夜幕降临后,深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车灯照亮曲折险峻的山路,很多地方是90度甚至是360度的大转弯,我们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一点不敢瞌睡。总算平安到了吴起县城。第二天一早,我们得下到各行政村寻访当年的见证人。虽然当地新铺了柏油马路,但因地势使然,多处依然曲折险峻……

  两天颠簸下来,我们浑身酸疼。天亮醒来后竟然双双感冒了。于是我们想起了毛主席在这里吃过的剁荞面———浇上一大勺辣油,肯定能治感冒。吴起街头的剁荞面馆比比皆是,4块钱一大碗。当年毛主席住在当地老乡家里时,老乡曾经做剁荞面给他吃,吃完他一边擦汗一边说:“一年喽!在长征路上还没吃过这么香的饭……”我们的剁荞面也端上来了,看那个样子就有些失望:南京的面条有很多“浇头”,而这里的剁荞面就是光光的面条加上一点肉丁。“吃吧,毛主席比我们更是‘南方人’呢,他不都狠夸好吃吗?”这么一想,我们“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好像味道也就一般。”虽然没好意思剩下来,但心里还是不免这样想。

  回延安前的那个晚上,我们躺在床上,一遍遍地设想着当年中央红军来到黄土高坡这个山洼小镇时的情景。如今,虽然山路曲折,但我们是坐着汽车来的。可即便这样,我们还是觉得很“辛苦”。可是70年前呢?有路吗?没有!有车吗?没有!有食物吗?没有!九死一生、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红军指战员硬是开动了他们的两只脚,两只连鞋子都没有的脚,在漫无边际的黄土高坡上走出了一条通天大路!而且在这之前,他们同样两只脚,已经在枪林弹雨中走过了11个省,翻过了雪山,穿过了草地……的确,他们什么都没有。然而,他们有的,却是最为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人类身处绝境时的坚韧不拔,面对强敌时的顽强斗志,这就是堪称奇迹的长征精神,更是人类精神的一次彻底唤起!鲁迅在评价长征时曾经说:只要想到红军英勇的,顽强的,浴血苦斗的,百折不回的精神,就是半身不遂的人也会站起来笑……

  这样想着,我们突然觉得精神大振、劲头十足,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同样是“南方人”,毛主席却能把陕北的剁荞面吃得那么香……回到南京后,我们不免怀念起那碗剁荞面来。

  四川线·记者手记

  他们·我们

  出发地:南京

  行进者:常毅 安莹 顾炜

  路 线:成都-雅安-汉源-安顺-泸定-夹金山

  里 程:往返1160公里

  在成都,春熙路上悠闲漫步的人们,火锅店门前排起的长龙,差点让我们以为这会是一次黄金周之旅。

  直到见到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路线考察队的发起人周军,才渐渐收敛起这个想法。周军说,他们去草地,车子陷在沼泽里差点出不来;过雪山,差点滚下万丈悬崖;至于遭遇塌方滑坡,更是家常便饭了。

  后来的经历印证了周军的说法,当我们经历长征的片断回到成都时,我们为自己最初的想法感到惭愧。

  从地图上看,由雅安到汉源要经过二郎山的国道,但就是这样的国道,让我们初步感受到“蜀道难”:塌方、悬崖,我们一路提心吊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还在山里。雾气慢慢升起,车前一片朦胧,我们一点一点往前挪。迎面下坡而来的大卡车发出咔咔的刹车声,制动器冒出阵阵青烟。司机真了不起,终年奔波在这样的道路上,真让我们感到惭愧。

  第二天,我们冒雨去汉源大树堡的河南乡寻访红军标语,这段路是茶马古道,只有两米多宽。长征时左权、刘亚楼率部从此经过。到处是连续的弯道,我们的车子像个醉汉,东倒西歪地开着。泥泞和小股的山洪让我们不得不弃车而行,上了一辆破旧的中巴。满车乘客看着狼狈的我们,宽容地笑着,为我们介绍当年红军经过时的故事。中巴司机谈笑风生,在弯道上奔驰如风,纯朴的乡人让我们愈加惭愧了。

  我们驱车前往夹金山,一路遭遇泥泞、滑坡。深夜,在红军翻越夹金山纪念碑下,车子陷入泥泞无法动弹,三人在车里睡了一觉,叫苦连连。第二天瞻仰纪念碑,知道过雪山时400多位红军冻饿而死,我们只能深深鞠躬表达敬意。

  在白雪皑皑的夹金山顶,我们不再畏惧严寒,面对峡谷和连绵的群山,我们向英灵致敬。

  今天,再次走在繁华的南京街头,眼前晃动着波涛翻滚的大渡河,遥想着雪山的纪念碑。我们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想起这段经历,我们将不再畏惧任何艰难。

  红军的身影渐渐远去,但长征的精神从没有离我们如此之近。

  贵州线·记者手记

  黔北,荡涤心灵

  出发地:南京

  行进者:黄卓琳 吴宏

  路 线:贵阳-遵义-赤水河-土城-娄山关

  里 程:往返1200公里

  这次贵州行,与其说是重走长征路,不如说是对心灵的一次洗涤。

  人生地不熟,我们常常会迷路。在土城,一位年轻的姑娘为了帮素不相识的我们寻找两位见证者,打了八九通电话四处询问,又冒雨一个半小时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他们希望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感激的微笑。而当他们摆摆手拒绝我们习惯性掏出的酬劳时,脸红的反而是我们。

  让我们脸红的不止这些。在贵州的6天里,我们沿着红军长征的足迹去了遵义、去了赤水边的茅台和土城,还去了娄山关。路途遥远,两个目的地之间要翻过10座大山。一天十几个小时行车下来,我们仍旧累得筋疲力尽。在陡峭的娄山关,当我们从娄山关山顶战战兢兢往下挪步时,难以想像这里竟曾被徒步行军数十天后的红军冒着枪林弹雨攻克。

  在遵义我们遇到了老红军李光。老人似乎并不想和我们多谈关于遵义和 “重走红军长征路”的意义。犹豫再犹豫,他说:“我说句实话,这有什么意义呢?这么多年我也看明白了:大多数人来,就是看一个新鲜,拍个照而已,和旅游、逛公园没什么两样……”他无奈地说着,举起伤残的右手摸了摸脸,而后又似乎在妥协:“不过,来总比不来的好,或多或少总能体会到一些吧。”

  让李光没有失望的,是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烟雨迷离,记者一行在黔北踏访寻找长征的痕迹时,我们地发现,长征已经成了当地人一个无法割舍的情结。当年的红军踏遍了黔北的山山水水,也留下了无私坚韧的种子。而70年前,四渡赤水的红色传奇,如今已化作土城边的“长征街”“红军板”,茅台镇的“长征街”,黄荆老林里的“红军树”……在所有感恩者的心中,这些情感将会世代相传下去。

  江西线·记者手记

  红都的记忆

  在南昌汽车站守候了一天,终于挤上了唯一一趟开往瑞金的加班车。提到老区,总觉得条件艰苦、交通不便。赣南老区让我们有点意外,虽然不像江苏到处是高速公路,但瑞金城里还算繁华。深夜12点多,这个小小的县级市,竟然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充满了欢声笑语。

  红都的土,是红壤,血一般鲜艳。出发之前查阅资料时,一些数据始终在撞击着我们的心:当时,只有23万人口的瑞金有5万多人参加了红军,而紧邻的于都有68519名红军。这一路,我们寻访到的老红军并不多,甚至比别组同事更少:瑞金,还健在的老红军只剩4名,而于都仅有两名了!但在城里的街头、郊外的山里,几乎拉住任何一个当地人,都能与你聊出许多的红军故事———在这里,每个家庭,都会与红军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那段岁月已经成为每一个老区人的深刻记忆。

  广西线·记者手记

  踏破一双鞋

  出发地:南京

  行进者:付智勇 吴瑕

  路 线:桂林-兴安-全州

  里 程:往返约600公里

  我们在兴安县采访的最后一站,是陆定一笔下的老山界。

  虽然已经修了公路,但山的陡峭程度,还是远远超出我们想像,许多地方甚至呈90度直角,登山时,后面人的嘴几乎可以碰到前面人的脚跟。在老山界最难行走的雷公岩和百步陡,前面的路是刀削似的悬崖。行人只能弓着腰,抓着垂下的藤条,抠住崖壁上的石缝,艰难地向上爬。

  山腰上,我们来到了一户瑶族人家。闲聊中,我们竟得知红军当年曾在这家留宿。不幸的是,那天夜里发生了火灾,一位红军战士为了救人冲进了火里受了重伤。临终前,他握着战友的手说:“一定把我葬在我们队伍经过的路边,我要看着队伍回来……”

  公路加山路,我们一共走了8个多小时。我突然发现,脚下的一双鞋,已经脱了胶。一位瑶家大婶告诉我们:“这山路,最适合穿草鞋行走。”

  我们想起了陆定一在《老山界》文章中的最后一段:“老山界是我们长征中所过的第一座难走的山。但是我们走过了金沙江、大渡河、雪山、草地以后,才觉得老山界的困难,比起这些地方来,还是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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