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南京小提琴家
在南京博物院,从谢燕申家中精选出的150件木雕正在展出,谢燕申背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在木雕前不停地转悠,看看这些木雕有没有损伤,哪些需要修复;观察观众们的反应……
谢燕申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末,他还是江苏省歌舞剧院的一个小提琴手,已经有了15年的工龄。当时,他的收入在剧院可以算得上“首富”,因为他不仅在剧团演出,还在南京一家大饭店担任首席小提琴演奏,但可观的收入并没能留住他。他一直想出国深造,而且申请了到美国去留学。但一个朋友改变了他的想法。“我有个在非洲呆了很多年的朋友劝告我说,在美国想要出人头地很难,中国第一代去美国深造的人,几乎都在餐馆刷盘子,过得很辛苦。你要是想出国,可以先去非洲呆一段时间,等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再去美国。我那个朋友说非洲穷,但更需要人才。”结果,谢燕申谢绝了剧院的挽留,去了非洲的多哥,在那里一边当小提琴老师,一边玩收藏。
为了收藏和妻子离婚
“去之前,我就听说,非洲有两大特色,一个是非洲人的小辫子,还有一个就是非洲的木雕,非洲人的门板、窗户、桌子、椅子、面具、锣鼓、生活用品等都是很有特色的木雕艺术品,它们甚至是毕加索的灵感之源。”谢燕申说,一开始玩收藏,他也吃过亏,当时自己不太懂,专门挑一些古怪的东西买,而且价格也很高,比正常价格高出好几倍。
但就算是“吃亏”,谢燕申也着了迷,他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木雕上,买书自己学习,一个星期往木雕市场钻好几趟……这遭到了太太的强烈反对,他说:“我妻子是个钢琴家,到了多哥,她就一心想开一家饭馆;她很反对我收藏木雕,认为我这是浪费钱财。后来,因为木雕的事情,两人意见越来越大,我越来越痴迷,她是越来越反感,甚至闹起了分手。结果,真的就离了婚。”不过,谢燕申似乎并不后悔,他说自己现在很“自由”,而且这些木雕都还在自己身边。
一辆宝马换一块祭祀碑
说起自己的收藏故事,谢燕申如数家珍,他说每一件东西都来之不易,有的是等了2年才盼来的,有的是花了大价钱、大力气才淘到手的。
最珍贵一件的当数祭祀碑了。这个祭祀碑高2米多,远远看去,像一个女人的身体,最上面是乳房,乳房的下方,有两个雕刻的人,一个象征国王,一个象征王后。谢燕申说:“这块碑是加纳一个部落专门祭祀用的,已经有400年的历史了,几乎成了化石,需要4个人才能抬动它。这种级别的古董,只有在非洲一些国家级的博物馆里才能看到。当我第一眼看到它,就有收藏它的冲动。但是,一开始酋长说什么也不卖,因为这个祭祀碑是他们整个部落的宝贝,他们不用的时候,还要专门腾出地方来安放祭祀碑。”但是谢燕申不死心,一有空闲,他就去探望酋长和祭祀碑,给酋长家人带去好吃、好玩的东西,终于有一天,酋长松口了,但条件是:必须用谢燕申开去的宝马车来换!谢燕申当即答应,留下宝马,自己打了一辆车,把祭祀碑运回了住处。
动荡中被围困2天多
“在多哥,总共有1000多华人,真正收藏非洲木雕的就我一个。”谢燕申说,守着自己满屋的宝贝,有的时候难免提心吊胆。
“去年,多哥政局十分动荡,有时候,一些愤怒的多哥市民,还会冲到外国人家里,去抢他们家中的宝贝。当时,他们知道我是华侨联谊会的会长,就围攻了我家,他们把我家屋前屋后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小心。”谢燕申说,当时,他最怕的是满屋子的木雕被这些愤怒的人们都搬走了,因此,他躲在家里,门、窗都不敢开,只能透过窗户,看到愤怒的市民不断向他家涌,还听到有人叫:“快给我出来!”幸好隔壁邻居出面解围:“他不在家,已经出门去了;而且他的为人很好,总是帮助别人,你们就不要为难他了!”一直延续了2天多,混乱的局面才缓和了下来,围攻的市民也从他家门前散去。
“开后门”把宝贝运回来
“现在,非洲木雕市场很好,在国内,有的一件木雕能值好几百万元人民币。而非洲的很多国家,也越来越意识到它们的价值,很多国家都专门为非洲木雕设立了关卡,年代久远的木雕,没有文物局的证明不能运出去。目前,只剩多哥没有关卡,还是一个木雕市场买卖的自由港。”谢燕申说,为了把这些宝贝运回中国,一开始,他都是通过回国的朋友,把一些体积小、重量轻的木雕放在包里带回来。后来,收藏的东西越来越多,体积越来越大,他就干脆用了一个40尺加长的木箱,把所有的木雕都打包,通过海关运回来。所有木雕加起来有2.3万公斤,光海关税就花了十多万元。
南艺要为木雕建博物馆
如今,谢燕申的“宝贝”们都相继来到了南京,如何安置它们,成了他最关心的一件事。“上次,我在南京艺术学院举办了一次非洲木雕艺术展,南京的雕塑家、南艺的院长都去看了展览,看完以后,省文化厅有关负责人觉得应该把这些宝贝留在南京,并商量究竟把这些宝贝收藏在美术馆还是博物馆。就在省文化厅有关负责人还在商量的时候,南艺的院长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把木雕留在南艺,为它们建一个非洲木雕博物馆,让国内想看非洲木雕的人都到南京来!” 快报记者 胡玉梅
俗话说:“乱世买黄金,盛世兴收藏。”当越来越多的当代艺术品流到海外市场时,国内也涌起了一批海外“夺宝奇兵团”,他们把目光盯准了海外的淘宝市场,把自己眼中的“宝贝”带回国。谢燕申算得上是海外淘宝团中的一员,不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专门收藏非洲木雕,而且一去就是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