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浑身是故事的人:参军量身高时因为年龄小个子矮,他在脚下偷偷垫了两块砖;入伍后给时任军政委的李先念当勤务兵,政委却把骡子让给他骑;先后12次身负重伤,却屡屡死里逃生……听着他激情澎湃的讲述,由衷地相信了很多老战友对他的评价:《亮剑》里“李云龙”的原型就是他。
【丁德山寄语】
“人啊,自古有生有死。为谁而生,为谁而死?为广大人民而死,我会感到荣幸。我们的苦,就是为了你们的幸福、你们的未来。多少人的牺牲,换来一个新中国,如何保卫我们的江山、建设我们的祖国,就全看你们的了!”
“参军量身高我垫了两块砖”
因为太穷,小说《亮剑》里的主人公李云龙,直到十几岁都经常赤脚光膀子。而小时候的丁德山,也因为家里穷,所以抱着能有饭吃、有衣穿和不受地主欺压的简单想法参加了革命。
快报记者:参军时您多大了,听说好像第三次报名才通过?
丁德山:12岁。第一次人家嫌我年龄小没有要,第二次说我个子矮没同意。第三次我不死心又去,管报名的干部说:“小鬼,你怎么又来了?”我说你再给我量量,我不矮的。这次我想了个点子,趁他不注意把事先准备的砖块垫在脚下,身高终于够了,我成了一名“红小鬼”。
“李先念把骡子让给我骑”
当上红军后,小德山被分在卫生队,机灵调皮的他很讨大家喜欢。时任红四方面军30军政委的李先念有一天来到卫生队见到他后就跟队长说:“这个小鬼跟我一起走。”没想到小德山还谈起了“条件”:要去就打仗。
快报记者:李先念是怎么回答你的“条件”的?
丁德山(笑):他说,就是打仗啊!由此我给李先念当了一年多的勤务兵,我们俩还是湖北老乡呢。不过当时一门心思就想打仗,后来才明白,部队战友们只有分工不同,不是只有打仗才是革命。
快报记者:李先念对你这个勤务兵怎样?
丁德山:有一次我被飞机扔下的炸弹炸伤,因为没有药,腿伤一直得不到愈合,走路很困难。当时李先念有一匹骡子,他经常说:“小鬼,快上骡子歇歇。”说着,他就把骡子让给我骑,自己在一旁走。
快报记者:后来您和李先念还有联系吗?
丁德山:有,我的终身大事还是他给我张罗的呢!1950年,我想回湖北老家看看,当时李先念在湖北主政,得知消息后特地安排了一个连,说是那里还有土匪,不安全。接着又问我:“你都30多岁了,结婚了没有?”“没有。”“个人的事情也该考虑了!”说着,他就让人给我介绍一个。
“我得解开绑腿把蛆抠出来”
丁德山家的客厅里有一幅字:“德山不怕远征难,雪山草地过三遍。”如今听来依旧豪情万丈的这句话,包含了当时远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艰难困苦,似乎也只有红军这支“铁军”才能担当得起这份豪情。
快报记者:长征途中您最难忘的是什么?
丁德山:我们进入草地后,不断有战友陷进烂泥潭,我就亲身经历过一次:走在我前面的两位战友,一位不小心腿陷进了泥潭,旁边的战友急忙伸手去拽,结果两人都陷了进去。当我赶上继续营救时,连自己也陷了进去。这时后面赶上救援的战友急忙解下绑腿带,将带头抛给我们,让我们缠在腰间,然后大家合力往上拉,这才把我们逐个拉上来。但先前陷入泥潭的第一个战友来不及营救还是被污泥吞没了。另外,长征途中不但没有吃的,即使有些草根树皮,也因为没有盐而难以下咽。这时候谁要能给你一块盐巴舔一舔,那真是远胜山珍海味了!
快报记者:那时候你的腿伤怎样了?
丁德山(摇头):因为没有药,我的伤口越烂越大,行军时泡在泥水里,一会儿又被草丛划碰,别提多痛苦。后来,伤口长出了蛆,每次行军休整,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开绑腿,用手把蛆抠出来,然后再继续向前走。
“每次战斗,我第一个上”
撩起衣角、卷起裤腿,丁德山的身上真是伤痕累累。他曾经身负12处重伤,其中有3次是长征途中负的。
快报记者:为什么您负了这么多伤?
丁德山:因为我不放心啊,所以每次战斗,我都是第一个上。这个道理很简单,带兵打仗就得第一个冲、第一个上,我得亲自上阵,以身作则。而且,要“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亲自摸实敌人的动静后,才把战士们撒出去。战士们看到你这个当官的在前面冲,当然就更有劲了!”
当《亮剑》热播的时候,很多老战友打电话给他:看了没有,那个李云龙的原型简直就是你!快报记者 郑春平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