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中国·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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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9 月 2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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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奸案连审9次嫌犯获释
河北两家县法院8次判有罪,7次要求重审的保定中院最终判无罪
王鹏王鹏
  一名少女报案

  1999年4月上旬的一天,河北省唐县高昌镇山阳村少女张美华(化名),到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报案,称在1998年9月12日晚间,南固城村村民杨木申、胡永龙、胡凯杰和孙朋辉在一座果园内将其轮奸。

  刑警大队民警随即传讯杨木申等四人,结果只传讯到杨木申。一个月后,胡永龙到公安局投案自首。而胡凯杰和孙朋辉则闻讯外逃。

  刑警大队民警吴红亮日前告诉记者,杨木申和胡永龙二人的供述,和张美华所描述的作案情节相吻合,而且又有证人证言,因此认定强奸犯罪事实成立。1999年6月18日,杨木申和胡永龙被依法逮捕。

  7次发回重审

  ●2000年3月,唐县法院一审判决杨木申、胡永龙有期判刑14年。但杨、胡上诉后,保定中院作出裁定:撤消原判,案件发回重审。

  2000年11月20日,唐县法院另行组成合议庭,判处杨木申、胡永龙有期徒刑11年。两人又提出上诉。保定中院再次裁定撤消原判,发回重审。

  唐县法院又一次组成合议庭,并维持了一审判处杨木申、胡永龙14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两人依然提出上诉,保定中院第三次作出刑事裁定:撤消原判发回重审,案件指定顺平县法院管辖。

  ●顺平县法院接案后,于2002年9月10日作出刑事判决,判决结果和唐县法院的判决结果一样。杨、胡二人再次提出上诉,保定中院依然将案件发回重审。

  顺平县法院只得重组合议庭,并作出了与一审时一样的判决结果。然而,案件又被保定中院第五次裁定发回重审,案件此时又被指定转回唐县法院。

  ●唐县法院在2003年10月20日再次作出判决,依然维持杨、胡二人14年有期徒刑的判决结果。两人仍提起上诉,保定中院第六次作出发回重审的裁定。

  唐县法院再次重审此案,并作出与上次同样的判决。随后,保定中院第七次裁定发回重审。

  2004年,胡凯杰归案,唐县法院于当年6月8日对杨木申、胡永龙一案和胡凯杰进行并案审理,依然维持了以前的判决结果,三人均领刑14年。结果三人又提起上诉。

  ●2006年4月30日,保定中院亲自开庭审理此案,以证据不足为由,认定杨木申等三人无罪。

  有悖法律庄严

  石家庄佳诚律师事务所的齐明亮律师认为,保定中院7次将案件发回重审的做法,严重违反了办案程序的公正,“反复发回重审很可能会造成超期限羁押。上级法院如果认为一审法院适用法律不当,可以进行改判;如果认为一审法院定罪的证据不充分,可以发回重审,但只能发回一次,再受理就应当进行宣判。”

  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刑事诉讼法学研究所洪道德教授则认为,保定中院的做法明显有悖于法律的庄严和权威,但由于我国现行的法律对审判阶段的法律监督规定得并不详细,以致这种监督处于缺失和无力状态。 据《燕赵晚报》报道

  【各方说法】

  报案人担心孩子

  对于当年的那段往事,现在已经是妻子和母亲的张美华日前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

  张美华更多地向记者诉说她现在的处境,她说自己已经知道杨木申等人从看守所出来了,而且还听人说他们在找她,声言要雇人杀死她,还要她赔偿他们每人5万元。

  张美华说,她的儿子今年7岁,上一年级。她害怕杨木申等人对孩子下手。

  

  嫌疑犯自称冤枉

  今年9月7日上午,胡永龙对记者连称冤枉,他说自己和张美华本来就不认识,那天晚上没有做什么,却平白无故在看守所里呆了7年时间。他已聘请了律师,要申请损害赔偿。

  唐县法院一位法官说,他们依据公诉机关提供的证据,认为被告人构成犯罪的事实存在,故每次审理此案都作出了有罪判决。

  顺平县法院一名李姓法官说,此案公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他们据此对案件两次作出了同样判决。

  而保定中院有关人员不愿意就此案接受记者采访。

  一桩普通的刑事案件,却经历了9次审理宣判、7次裁定发回重审,历经7年时间,最终以与以前完全相反的判决结果,使案件的审理暂时告一段落。“可以说,这桩案件的审理创造了纪录,一个‘马拉松’式的纪录,而且7次发回重审也可称得上史无前例。”一位法律界人士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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