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三点,你突然打电话给我,一直都在哭,我们分手已经一年有余。你在电话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其实,你不知道,我真的活得很好。我们相识在上世纪90年代的大学校园,由于是师范院校,恋爱全是地下工作。记得有一回,中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在拥挤的楼道里见面了,你悄悄地拉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冲我浅笑一下,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随着人流哗然而下。那片刻的温暖和羞怯,就是最纯洁的初恋啊。
走出校园后,我先你一年留在了南京。因为,我要守候我的爱情。第二年,你也毕业了,却远没有我这么顺利,找工作到处碰壁。而你的父母完全无能为力,也许他们知道我在南京尚且有一点关系,就很慷慨地把你交给了我,那半年,我几乎动用了所有我能动用的亲戚朋友,每天奔波在不同的地方,求人,请人吃饭。最后终于把你安定在一家很稳定的事业单位。所有手续办好的那天,下着大雨,我们窝在那间小小的出租房里,你说,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
后来,要谈婚论嫁了,本来,我的父母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个80多平方米的新房,可是,你的父母突然说,80多平方米太小了!我看着你,希望你能帮我说句话。可是,你没有。回来,才对我说,“我从小就是听父母话的,这个时候你就将就他们一点吧。”为了你,我只好再求助我的父母,结果,他们拿出了所有的养老的钱,给我们换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
婚后,你的工作比较忙,家务事几乎全落到了我一人的身上,许多邻居都笑我说,你可是个标准的家庭厨男啊。可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的地方。只要能让自己深爱的人幸福就行。可是,我受不了的是,每次,你母亲到我们这里来,总要“关照”我几句:“我女儿工作忙,家里事你要多做一点啊。”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笑,心里其实是盼望你帮我美言几句的,可是,你总是得意地说:你看,我妈多疼我!
这些都还是琐事。前年年底,我的母亲生病住院了,要花一大笔的钱,本来,我已经和你商量好了,拿出我们的一部分积蓄,给我母亲看病,你也同意了。可是,当天晚上你就对你的父母说了这件事,第二天,你母亲突然跑到我母亲的病房里,大吵大闹,说,都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要花儿女的钱。我没有再沉默,我把你的母亲请出了病房。
第二天,你就向我提出了分手。我只好搁下病重中的母亲,向你解释、请求。然而,你的父母态度非常强硬地把你带回了娘家。临走时,我听到了你父亲的这样一句话:这家人要败了,早走早好。后来,我仍然在等待你的回心转意,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6年了,而且,一步步走来,何其不易。但多次努力,你对我说的一句话总是:“在你和我的父母之间,我肯定会选择我的父母。”
终于,我们离婚了。当我看到在签写离婚协议书时,你满脸的漠然,那一刻,我心中的最后一点火光终于熄灭了。只是,我可以说,6年和你相伴我已尽力了,所以,我没有后悔,而你呢?
那么,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谢谢你在一年以后的今天还记得我。可是,我真的快把你忘记了。
王化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