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8版:副刊·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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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9 月 2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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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上“水面”的宋朝
  公元960年,一艘名为“宋”的巨轮,被历史的潮流推向它应在的航道,在驶过三百多年的时间航程后,触到名为“蒙古”的冰山而沉没。

  李之亮教授长期从事着对“宋”的打捞和复原工作,这样的工作需要的就是把心下潜,在古籍之海里往返寻找、测量,以恒心与史识、史德做缆绳,将“宋”号巨轮拖上来,接受二十一世纪的阳光的直接照射,让我们和“宋”之间,不再隔有传说、误读、想象和猜测。

  八百万字的《赵宋王朝》是李之亮教授的打捞结果。通过已经出版的《赵宋王朝》的第一部分《火德宏基》和《烽戎底定》这一百多万字,我觉得自己是第一次正式直面完整的宋朝,而在之前,我都是通过柳永、李清照、姜白石的词或欧阳修、曾巩的散文或马远、夏圭的画等这些转述来想象宋朝,而在这些一维的想象中,“宋”轮好像就是贵族们搭乘的“泰坦尼克号”,只有写词、唱歌、喝酒、凭栏、荡秋千的生活故事。今天,在李教授打捞出来的巨轮上,我看到的不仅仅有贵族,还有平民百姓和普通将士等各阶层人物,以及由他们构成的各种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

  李教授也不仅仅做打捞工作,而是让“宋”巨轮通过《赵宋王朝》这个文本,再次从公元955年之前的那个码头出发,让老船长赵匡胤等复活,使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件完整而清晰地再现。李教授在书中铺设的叙事主线,就是当年“宋”号巨轮的航线,他没有让“宋”驶入我以前所熟悉的传说海域里去,没有再看到白脸奸臣般的潘仁美,而是看到真实的有经邦治国之才的潘美;没有看到浪漫地千里送京娘的赵匡胤,而是看到一个识人善用励精图治的赵匡胤。更主要的是,围绕着“宋”的主航线,李教授把那些历史事件和你来我往的历史人物,都放在层次分明、丝丝入扣的各种冲突中去,使阅读者为其中的事件和人物提心吊胆,难以释卷。有人物有利益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冲突,但千年前的人物,又是在军事、政治等领域内发生的冲突,纷纷纭纭,当局者都可能雾里看花,而李教授却能始终牢牢地把握住冲突的主脉和航向,让我这样一个不愿多动脑筋的阅读者轻松地跟随冲突的进程,而没有在海量的宋朝信息中淹没。

  在这些冲突事件里,帝王将相,自然是脸熟到让我感到如在眼前,但一些转瞬即逝的丫环、士兵等小人物,也并没有因为其平凡而淡了颜色少了骨肉。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李教授在做历史复原的工作中,还要擦拭掉覆盖在各种人物上面的锈迹,以及自己对于人性有X光般的透视能力,和刻画细微的作家功力。

  在以前,说起历史航道上曾经有过的巨轮,我常常会先想到“盛唐”,再想起现在各种电视剧里正在演绎的“大清”,却很少想到那航行历程超过“唐、明、清”的宋朝。宋朝的航程,从《赵宋王朝》看,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过,所以,它一定会有那船上的人积累下来的诸多的航行经验与文化财富,在被打捞出来后,等待着现代人借鉴与继承。

  我没有想到,阅读历史学家的《赵宋王朝》,是这样轻松愉快,因为李之亮并没有像其他历史学家那样做着刻板的解说,而是通过史料、结构设置和动作描写,重现完整的和汉、唐一样伟大并值得现代人真正重视的宋朝。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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