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康镇坤政绩斐然,同时为政清廉,其太太许丽姗单纯正派。一日,康镇坤因受贿被突然带走,许丽姗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相信康镇坤。她要讨回清白,也要康镇坤给她一个真正的解释。康镇坤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给妻子怎样的解释呢?
打探情况
二老提出让许丽姗带着康平回家跟他们住,免得受干扰心烦。许丽姗说不必,这里离康平的学校近,孩子住惯了。她让二老放心,说不管有什么情况,她挺得住。
“但是有件事要麻烦爸爸。”她说,“我非常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不知道该去找谁。”
她说本来很不想让父母操心,更不想连累老人家。但是事到如今,想来想去,不能这么坐等着,得想办法,不管有没有用。父亲是老干部,当年颇有威信,现在虽然离休了,在机关内外一直备受尊重,现任的市领导里,有几位跟他熟,关系不错。父亲出面了解情况,比她出面有效。康镇坤是父亲的女婿,以离休干部身份出面询问了解,表达关切,情理上没有太大问题。对案子可能没作用,至少可以核实一些事情。
许丽姗的父亲当场打电话,找市里一位负责领导,提出求见,请安排时间。这位领导是熟人,在电话里非常客气,管许丽姗的父亲叫“许主任”,说明天他到北京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回来以后再谈吧。
许丽姗的父亲没放过机会,即在电话里询问康镇坤的情况,说自己听到女婿出事的传闻,很惊讶很不安,也就不管合适不合适,冒昧地打这个电话。该领导回答说没有关系,理解许主任的心情。据他所知,案件正在调查,情况总会搞清楚的。
身为负责领导,如此场合,当然不可能提供具体情况。但是他明确否认了外界的传闻。他说康镇坤正在接受审查,这个案子上级很重视,省里直接抓,办案人员很细致很有经验。外边传来传去,什么跳楼什么自杀全是瞎话,无稽之谈。
对许丽姗来说,至少这不是个坏消息。双亲百般安慰之后,冒雨离去。许丽姗为他们打伞,把他们送下楼,送出小区,在小区大门外拦出租车送他们走。许丽姗请他们转告哥哥许勇,让他找她。
“有件事要他帮忙。”她说。她说她不相信康镇坤会犯案,她要搞清楚这里边有没有猫腻,谁在害他。她要请哥哥帮她了解一个开发商的事情,一个姓沙的家伙。
老人惊讶:“镇坤让这人害的?”
许丽姗说怕是这样。这姓沙的不是东西。
送走父母,许丽姗继续拖家里的地板,这是她的经典动作。许丽姗心烦,不知所措时经常会拼命拖地板,让自己暂时忘记恐惧和烦恼,结婚那天她就这么干过。所以康镇坤出事前漏夜回家,谈及自己可能大事不好时,建议许丽姗去擦地板,使劲擦,那不全是笑谈。此刻许丽姗擦的已经不是中学教师旧宿舍里破碎的红砖地板,是号称“官园”的新住宅里亮得照人的高档实木地板。但是姿势一样,跪伏于地,双手紧抓抹布,使出全身力气一遍一遍地擦拭。
康镇坤说过一个“酒段子”,题目叫“我开门了”。说的是有个醉鬼从酒楼走廊走过,身上滴着水,湿漉漉一步一个脚印踩在地板上,一个个脚印都冒热气,像是刚从温泉澡池里爬出来一般。旁人看了奇怪,问醉鬼怎么搞的?酒都喝哪去了,怎么搞出一地热水?醉鬼自己也纳闷,说不对啊,我开过门了。旁人说开什么门啊?醉鬼指着一旁洗手间,把夹克衫上的拉链一拉,说没喝多少,我记得开门的。原来他进洗手间放水,错把上衣拉链当裤裆拉链,门没开对,一泡尿全撒在裤子里。
所以应当开门,但是不能开错。当年康镇坤还没到新港当主任,在市区当常务副区长,分管的面很宽,找他办事的特别多。有一天晚间有客,他在外边陪客人吃饭,许丽姗和儿子两人在家。大约八点左右,有人按楼下自动门铃,通过对讲机请求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