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康镇坤政绩斐然,同时为政清廉,其太太许丽姗单纯正派。一日,康镇坤因受贿被突然带走,许丽姗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相信康镇坤。她要讨回清白,也要康镇坤给她一个真正的解释。康镇坤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给妻子怎样的解释呢?
黑色记事本
许丽姗去了南亭乡。南亭乡位于市郊,离市区有30余公里,不远不近。许丽姗不声不响跑到南亭,办的是昨晚康镇坤连夜回家特意交待的事情。她把家里的现金清理一空,全部带上。康镇坤是南亭人,他的父亲和弟弟一家生活在这里。家住小镇外围一条旧街上,房子相当破旧,光线很差,家境一望可知。
康镇坤的弟弟在镇上小学当老师,他到学校上课去了。弟媳妇在家,她曾在乡里一家面粉厂当临时工,厂子倒掉后失业,没再找到工作,在家料理家务。看到嫂子突然进门,她大吃一惊。
许丽姗说没大事,她出差经过,顺便过来看看。
康镇坤的弟媳妇领她穿过厅堂,走到后边一个小屋子,屋子黑洞洞的,透着股难闻的气味。打开电灯,许丽姗看到墙角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裹着条被子。人很瘦小,干瘪,像一段干木头。这就是康镇坤的父亲,准确说是继父或者养父,曾经是个酒鬼兼赌徒,擅长用扑克赌钱。康镇坤小时候曾屡遭其暴打,被他怒骂为“野种”。这人还欺凌其妻,也就是康镇坤的生身母亲,他打儿子是家常便饭,打老婆就像饭后甜点,以至康镇坤在母亲去世后掉头离去,不再认这个家和这个父亲。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这个人瘫在这间黑屋子里,形同死人。
许丽姗告诉康镇坤的弟媳妇,康镇坤最近有事,可能有段时间不能回家,让她带点钱过来。弟媳妇一看那么一大包,脸都白了。许丽姗说拿着吧。
她上了车,踏上归途。她不知道自己办的这是件什么事情。许丽姗一向很听丈夫的。丈夫特意交待,她觉得自己得赶紧办,不管为什么。人的情感变化有时很奇怪,康镇坤当年不认一个酒鬼赌徒为父,眼下在可能灾祸临头之际,竟然还记着他。康镇坤更多的可能是出于对弟弟的关切,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他弟弟的生活境况很不好,以往当哥哥的关照得了,以后恐怕难了,就最后关照这一回吧。他是这么想的吗?
一路上许丽姗坐卧不宁,总在盼望手机铃响。康镇坤说过会给她打电话,那就表明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个电话迟迟不来,让她越发心神不定。回局里上班,一直到黄昏,快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铃真的响了。那铃声让她身子一颤,有如一声惊雷。她迫不及待打开翻盖。
“丽姗!喂!”不是康镇坤,却是哥哥许勇。许勇问她听到什么了没有?情况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找不到康镇坤?许丽姗给康镇坤打过电话吗?许丽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丧失了意识。接下来几天她度日如年。
很快到了那个晚间,吃过晚饭不久,许丽姗的家门被人敲响。进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他们出示了证件。其实不必,其中两个人许丽姗认识,是市监察局的干部。这两位不是主要人员,另两位陌生者均来自省里。“请你配合我们工作。”他们说,“你清楚的,我们是在办案。”
他们要一个东西,康镇坤的一个记事本。他们问许丽姗是否记得这么一个本子,厚厚的,封面为仿皮,黑色,开本如一本书。许丽姗点头,说曾经看过康镇坤从公文包里掏出类似一个本子,好像是以前用的,最近一段时间里没有见过。他们说请帮助找一下这个本子。康镇坤交代说,这本子放在家里。许丽姗问办案人员能不能让康镇坤自己回来找?办案人员说目前没有这个安排。
这些人很有经验。许丽姗采取各种办法,希望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一些情况,但是无效,他们什么信息都不透露。许丽姗心中焦灼。她不知道康镇坤此刻究竟在哪里,犯的案子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