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5版:副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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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9 月 10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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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是希特勒的保镖
  本书作者罗胡斯·米施曾是希特勒的贴身保镖,1940年到1945年间,从柏林的总理府到希特勒的私人住宅,从“鹰巢”、“狼穴”到纳粹总部,他在5年当中日夜守在希特勒身边,直到第三帝国的灭亡。他目睹了纳粹大小头目的许多活动,见证了许多历史时刻,也了解希特勒的不少秘密,其中包括这个大独裁者与情妇爱娃的私生活……本书由法国《世界报》记者尼古拉·布尔西耶文字整理。

  没有听见自杀的枪声

  天刚拂晓,苏军又开始炮击了。双方在弗雷德里希大街和波茨坦广场展开激战,彼此相距300米。午后不久,希特勒吃了康斯坦茨·曼扎利给他做的最后的午餐。我在楼道仍能碰到他,他很平静,沉默无语。和我相遇时,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在爱娃·布劳恩的陪同下,向亲信们作最后的道别。戈培尔夫妇、克莱布斯和布格多夫将军、副官奥托·根舍、侍从海因茨·林格、秘书特劳德尔·容格和格尔达·克里斯琴等也赶来和马丁·鲍曼会合,也许还有阿图尔·艾克斯曼、沃尔特·海威尔和威廉·蒙克。时间很短,希特勒和爱娃最后一次回到房间。

  不一会儿,我来到电话总机旁,刚刚到了交班时间,技术员亨舍尔和雷茨拉夫来了。我们正交谈着,楼道里突然传来喊声:“林格,林格!我相信,他们已经完了!”我没有听到枪声。

  楼道里万籁俱寂,没人说话。几秒钟后,我们开始听到低语声。又等了十来分钟,也许还要久一点,不知是海因茨·林格还是奥托·根舍,我已记不清他们中的哪一个打开了希特勒的房门。我来到楼道,将头伸过去。房间的第二道门是开着的,林格和根舍肩并肩地走进去。在房间的尽头,在这个被称为客厅的单人间,我看到希特勒的躯体一动不动。我没进去,离他大约6米,也许8米。希特勒坐在一张靠近桌子的小靠背椅上,身体前倾。爱娃在他旁边,蜷缩成一团,胸部几乎触到了膝盖,她穿着一件饰有白色小花的深蓝色连衣裙。

  我转向雷茨拉夫并对他说,我要立即回总理府,向谢德尔通报情况,他让我快去快回。刚到前堡,我就停了下来。我受到很大刺激,变得异常烦躁。我想,最好还是继续看看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决定调头回去。这时,希特勒的遗体已被放在地上,林格、根舍、肯普卡和我不认识的一名德意志保卫部成员抬起希特勒的尸体,把他裹在一张灰色的床单中。我问亨舍尔接下来怎么办,他只回答说:“等着吧。”接着,他们四人一起将希特勒从紧急出口抬出去。我看到他的鞋子露在床单外。我决定离开地堡,将这一消息向新总理府通报。

  谢德尔坐在办公室里,对我的简短汇报没有任何反应。他呆若木鸡,目光迷离。几秒钟后,他嘟哝着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好的……行……”然后,他指示我立即返回岗位,做自己的事情。

  刚回楼道,雷茨拉夫就匆匆地告诉我:“领袖的尸体正在火化。快去吧,上去看看!”我回答说这不可能。于是我俩就待在楼道里,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我想,我们是因恐惧而发愣。我们知道,盖世太保的头目海因里希·穆勒就在附近,在总理府周围。我看到他最近这些日子总在地堡里闲逛。雷茨拉夫和我担心,如果“盖世太保穆勒”(人们都这么称呼他)看到我们在希特勒的尸体附近,很可能会就地处决我们。他也许会认为,我们应对希特勒的死负责。

  雷茨拉夫想离开地堡,但一直犹豫不决,需要时间做决定。不知站了多长时间,该到我们相互道别的时候了,我看着他走出楼道,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傍晚时分,最后几名官员集中在戈培尔和鲍曼身边。我看到有蒙克、艾克斯曼、布格多夫和克莱布斯将军,后者能说流利的俄语,负责与苏联指挥部联系。不一会儿,克莱布斯将军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大约三四个小时后他才回来。据我所知,苏联人要求无条件投降,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分别谈判的建议,戈培尔似乎同意。败局已定,这是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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