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采访时间:8月24日 采访地点:欧麦可西餐厅 采访对象:西西,30岁,教师 采写:西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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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暗恋的
苦旅
爱一个人可以多久?10年、20年,或者一辈子?暗恋一个人又可以多久?爱是一段幸福的旅程,那么暗恋呢?在那些日子里,或开心,或苦闷,到头来无非是一段辛酸的浪漫。
他和她:一段暗恋的苦旅(9、3见报)
这么多年,
他一直惦记着我
我今年30岁,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一个相亲相爱的老公。如果没有那次跟高中同学宾的相遇,我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在过往的岁月里,在那个青涩的年代,曾经有一个人一直在远远地看着我。
今年夏天,我和老公一起从工作地回南京老家探亲,不想意外地碰到了高中同学宾。我们兴奋地聊起了过去的人和事,老公见我们老同学相见,也知趣地走开了。老公走后,宾突然问我:“你还记得阿建吗?他到现在还在想着你!”我真的呆了,宾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在脑海里努力去寻找阿建的模样。而宾则慢慢地告诉了我一切:“我跟阿建断了联系也快两年了,可是就在你回南京的那天,阿建突然打电话给我,说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忘记你。”
宾的叙述慢慢流畅了起来,我在他的叙述里慢慢找到了阿建的影子,并且越来越清晰。从宾的口中,我知道毕业之后阿建没有考上大学,而是去了南方打工,日子过得辛苦。30多岁的人了,至今也没有找女朋友。宾告诉我:“这次听说你回南京,他想回来看看你,可是又没有勇气来见你。磨蹭半天他想让我找个借口,召集在南京的同学来一次小范围的聚会,然后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突然之间,我的眼睛有点湿润,思绪也飞回到了高中时代。
曾经的人,
曾经的事
那时的人,那时的事,尽管很遥远,很亲切,可是每一件都那么遥不可及。宾告诉我:“那时我坐你后面,阿建坐我后面,但只要老师不在,阿建都要和我换座位。他是想离你近一点,一般我都会跟他换。但我也有无聊的时候,比如哪天我不想自己打饭打水不想洗衣服了,我就不跟他换座位,看着阿建着急又不敢得罪我的样子,我会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你高一的时候其实不是很出众,话少,人长得又瘦,学习一般,数来数去,你都算不上是班里出众的女生。可阿建从走进班级的第一天起就对你有好感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听着宾的叙述,我惊讶不已。我从来不知道那时候的阿建已经那么有心。阿建渐渐从我的脑海里浮了出来,他与同班男生相比显得有点老相,个子也很矮,一米六的个头,家是农村的,显得有点土气还有点傻气。听说,他读高中以前在外面跟人家学了两年厨师,觉得打工太辛苦,才回来重新读书的。开始,我根本都没注意过这个憨憨的男生。
那时我物理不太好,阿建的物理很好,所以我总是向他请教,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教我。我回忆着印象中和阿建仅有的交往,宾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说:“你知道吗,阿建为了能解答你的问题,拼命地钻研物理,以至于其他功课都落下了。要不然,也许他能考上大学。你那时候传给他的写了题目的小纸条,一直到毕业,他都保存着呢,我无意中翻到他的留言册看到的。那些小纸条阿建一直保存到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在他准备重操旧业外出做厨师的前夜,他把这些纸条都烧掉了。因为他知道,他永远跟你都不可能了,你永远只能是他心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一种淡淡的喜悦,一丝莫名的失落慢慢涌上我的心头,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一个人的心里曾有过这么重的分量。宾的叙述还在继续:“你那时候骑自行车上学,阿建每次都会等你来到教室坐定约五分钟之后跑出去一趟,他是去给你擦车、检查轮胎的气足不足、刹车灵不灵。有时候他看见车停在那里,可是又没带擦车布,他就真的用自己的衣摆朝里的一面来擦。我那时觉得他很没出息,后来却也被他感动了。我觉得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你记不记得你母亲生病的那次,班里组织给你捐款。阿建没有钱,可是他是捐得最多的一个。他把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捐给你了。开始他还能跟我们后面蹭蹭饭,到月底,大家都困难。他就不吃饭,只喝开水,要么就闷头睡大觉,饿得人都恍惚了。那时候你长得瘦,他怕你不吃早饭,就老往你的课桌里塞吃的,乐此不疲。还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因此不理他。”
难怪高中的时候我的桌子里经常会有点心之类的东西,原来是阿建。而我从来都没有把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眼,心高气傲的我怎么会愿意和土气又傻气的他扯上关系呢。但此刻的我,听了宾的叙述,心里却被一种东西扯得生疼。也许,我不能向他承诺什么,也不能给他希望。但是,我应该在他的心里留下些美好的东西,而不是伤害。
往事已经随风去
听着宾的叙述,我泪眼婆娑,我说我想见见阿建。宾告诉我,其实阿建找过我,“他回来之后在你家的楼梯口转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等到你的出现,他怕被你看见和认出来。”
在我的坚持下,我让宾帮我约了阿建。虽然我对这个男人没有爱意,但是我心存一份感激和感动。阿建已经让我感到陌生,劣质的白衬衫和皮鞋,矮小的个头和老相的脸孔,这就是阿建再次给我的印象,他很直接地告诉我他的生存状态。我们聊了很多,我知道了他工作的辛苦,人生的寂寞和情感世界的荒芜。
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建没有表现出尴尬与羞涩。相反,他谈笑风生,显得非常洒脱,我觉得我之前的同情与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只是,我还是能从阿建的眼睛里读出一丝异样的东西,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我跟老公回了家,可是阿建的影子却开始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我有没有伤害过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年少时的幻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