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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情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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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8 月 2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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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 父子
  这个夏天,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感动了南京。7月17日,快报报道了江宁区高考状元王官耀与继父王家余的故事。

  如今,父子俩还沉浸在王官耀考上大学的喜悦之中,一场灾难却悄悄向他们袭来。8月21日,王家余被查出患上了贲门癌。

  父子笑谈:

  胃溃疡是个小手术

  昨天下午5点,湖熟中心卫生院。

  王家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脸色蜡黄,比一个月前记者见到他的时候,更加消瘦了。王官耀紧挨在继父的床边坐着,也瘦了。

  “爸爸,你不用担心,胃溃疡是小手术,明天开完刀就好了。”王官耀说话时,脸上挂着憨憨的笑。见继父脸上渗出了汗珠,他拿起了毛巾,轻轻地帮他擦去。

  “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怕什么?”继父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慈祥的爱。他说:“我生病归生病,你打个电话回来就是了,不应该跟单位(注:暑假期间,王官耀在一家帮助他的公司内打工)请假。”埋怨归埋怨,可王家余笑得很开心。

  父子俩其实都在撒谎,不过这个谎是善意的,撒谎的原因是他们彼此深深爱着对方。父子俩都在笑,可谁知道父子俩的心,此时都在流泪。

  8月8日,因为家庭纠纷,王家余被王官耀的叔叔打伤了。在住院治疗时,王家余做了一个彻底检查。这一查,医生发现王家余的胃部有问题。8月21日,诊断结果出来了,王家余患了贲门癌!

  今天,王家余就要进行手术了。王官耀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打气,跟他张家长李家短聊天,以分散他的精神,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王官耀:

  别让爸爸知道病情

  “姐姐,我们出去聊聊,外面有风,空气比较好。”王官耀将记者带出了病房。

  他叹了一口气,说:“爸爸得的是贲门癌,我一直跟他说,他得的是胃溃疡,我不想让他有太重的思想负担,这样对他的病不好。”他希望记者替他保守秘密,不能穿帮。

  外面很闷热,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压抑。王官耀无奈地揉了揉脑勺,聊起了他心中的苦闷。

  一个月前,他就发现继父吃饭不香,似乎总是难以下咽。当时,他曾经问过继父,还让他到医院去看看,可继父告诉他是干农活太累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王官耀信以为真,就没有多说什么。他没有想到,继父那时就病了。

  亲戚告诉王官耀,如果继父的癌已经到了晚期,就不要治疗了,买一点继父没有吃过的东西,让他尝一尝就可以了。“幸亏是早期的,医生说我继父开过刀就没事了。”王官耀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这几天,他每天早晨7点就赶到医院陪伴继父,中午回家吃个饭又立即赶过来。“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很闷,对家里总是牵肠挂肚的。”王官耀说,他每天来这里陪继父聊天,再告诉继父,他喂饱了家里的鸡、鸭、猪,让继父放心。

  为了让他安心学习,继父把所有家务事都包了下来,他至今连烧饭都不会。不过,继父病倒后,他懂事了很多,这两天他天天在家熬粥,带到医院给继父吃。继父目前只能吃流质,为了给继父加强营养,他还到超市买了奶粉、麦片。

  担心自己对继父照顾不周,他还花钱请了一位村民来帮忙。“我的学费、生活费都由一家单位帮我出了,社会上的热心人给我捐的4万块钱,就全部拿来给继父治病。”王官耀说,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为继父治病。

  继父:

  我死了,耀耀托付给谁

  “耀耀很孝顺,我一点点小病,他天天来照顾。”在王官耀面前,王家余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可当王官耀关门出去的时候,笑容很快从他脸上消逝了。

  “不行了,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王家余叹了口气,眼泪忍不住“哗哗”流了下来。他说自己早就知道患上了贲门癌,医生把王官耀拉出去悄悄说明他的病情时,他听得很真切。“他骗我是胃溃疡,我就干脆装糊涂,承认就是胃溃疡。”王家余说,“耀耀有这份孝心就够了,他马上要开学了,我只能鼓励他,不能整天愁眉苦脸,给他增加负担。”

  其实,王家余最近经常流泪。前天晚上,他思前想后,忍不住哭了3次。

  上个世纪80年代,前妻、儿子、女儿因为患上血液病,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人世。两年前,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王官耀的母亲又离他而去。“小海(他和前妻的儿子)如果活着,今年已经22岁了。小琴(他和前妻的女儿)如果活着,跟耀耀一样大……”王家余满眼迷茫,他说自己活得很累。

  可是,他又说自己很怕死。“我死了,耀耀怎么办?他还小,跟哪一个过(日子)好呢?”这些天来,他一直琢磨这件事。他打算让王官耀到曹顺宝家过日子。他说,曹顺宝是王官耀的亲舅舅,对王官耀十分关心,暑假期间还打电话,让王官耀去玩。把王官耀托付给一个关心他的人,自己才会安心。

  医生:

  王家余病情不容乐观

  在办公室,记者见到了医生李永兵。“王家余的病情不容乐观,应该是到了贲门癌晚期。”李永兵告诉记者,“通常情况下,早期的癌症,医院一般都检查不出来。”

  王官耀听到了医生的话,似乎受到了刺激,说:“这个医生肯定搞错了。”

  记者安慰了他许久,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人也理智了很多,“不管怎么样,我跟爸爸都要坚强,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发生的!”他说,他要鼓励继父坚持下去,等到他毕业工作,他要赚钱让继父过上好日子。

  “姐姐,你要在报纸上,祝愿我爸爸一定会好。”在回来的路上,王官耀给记者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息。

  快报记者 钟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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