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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树下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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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8 月 1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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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下的守望
感动一条路
  古树下的

  守望

  感动一条路

  旷野,老树,孤零零的小屋。邻居早已搬走。为了保护祖上传下来的千年老银杏树,谭大海和老伴在树下搭了个“窝”,一住就是3年多。执著的力量,让一条本该从这里走的大路,悄悄地绕开了。

  千年古树下的守望(摄影记者齐天天有图)

  一条大路 为老树让道

  谭大海的家在栖霞区栖霞镇上前村。这个村子现在已经不复存在。2003年10月拆迁之后,村上100多户人家就都搬走了。这里,将崛起一座美丽的国际高校园。

  骄阳似火,四周空旷寂静,一条新辟的大道还未铺上沥青。而路东边一二十米开外就是那株苍老的树———看起来并不茂密。叶子有点稀稀落落;树干上一大块树皮已经没了,有些发黑,像是烧焦的痕迹。虽然树干还算粗壮,但枝杈却所剩无几,根部也被削掉一部分,若不是还有些绿叶点缀,整株树看起来更像一段枯木。

  79岁的谭老说,谭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他爷爷参加过太平军,那时候这株银杏树就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可以说,他就是在这株树下听着长辈们的故事长大的。拆迁后,邻居相继搬走,看着门前的银杏,谭大海几次欲走还留,终于在树下搭了个小窝棚,就和老伴住下了。

  “这可是棵古树啊,是宝贝,我就怕被不晓得的人破坏了。”2004年,仙林大学城修建桂山路,规划中的路刚好从这里穿过,谭老生怕会把树砍掉或移走,天天担心着、提防着。技术人员来测绘勘察时惊讶地发现了这株树,跟谭老说,这样的千年古树一定要保护,绝对不能碰。后来,路到这里向外挪了几十米,大树保留了下来。

  树有灵性 没人敢乱爬

  “这树,有灵性呢。”抚摸着树干,谭老说,据他爷爷讲,银杏的根部就是被太平军削掉的,奇怪的是,被削的地方突然冒出鲜红鲜红的血来!砍树的人吓跑了,银杏树因此被保留下来。树,还被日本鬼子放火烧过,那块黑黑的印迹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但它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此后,方圆数十里都知道,这是一株有灵性的“神树”。谁也不敢冒犯,连最顽皮的孩子,也不敢爬到树上玩耍。

  不知何时起,这株树越来越被“神化”,每年春节前后,都有很多人从几十里外赶来,在树前烧香求神。直到这两年村民都搬走、四周都荒了,来的人才少了。“是迷信,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大家都很自觉地保护好它。”

  谭老的妻子余淑贞说,她嫁过来的时候,银杏树长得枝繁叶茂,每年秋天,扫扫就有几大麻袋,城里的制药厂都专门来人收购落叶,说是她家这棵树的叶子药性特别好。“结的果也不一样。你在外面买的那种白果都是两头尖尖的吧,我家这个是圆的,个大,而且一点也不苦,做月子的小媳妇拿来炖鸡汤,再好不过了。”

  白露一到,就是银杏成熟的时节,每年总有很多亲戚朋友,或慕名而来的来讨要回去治病,可惜的是,以前能收到一箩筐,现在只有两三篮了,四五斤的样子。

  老树的状况大不如从前。去年夏天,台风中,一根长树枝又不幸折断,压在树下的小窝棚上,“那根树杈长得可好呢,像龙一样。”两位老人很心疼,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当时他们在窝棚里,该是多危险的事。

  损坏老树的主要是人祸。虽然路让开了,但施工中每天近百趟运土车从树旁经过,经常一不小心就碰伤了树枝,轧坏了老人在树根旁砌的防护围挡,漫天的扬尘也让绿叶没精打采起来。更要提防的是一些想锯树的人。谭老说,他“逮”到过好几个想来锯树枝做砧板的,据说,银杏树砧板每块能卖100多元。要不是他日夜盯着,这株千年古树恐怕早没了。

  唯一心愿 守着树老去

  老树下,有个低矮破旧的石棉瓦小窝棚,人进去,得弯着腰才行。这就是谭大海和余淑贞在3年前为了护树搭的“家”。“后来又在那边盖了个房子。”顺着手指的方向,不远处有间简陋的红砖房。门口的小煤炉上飘出肉香味,老人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进屋坐会,“刚吃过中饭,老头馋了,在集市上买了排骨慢慢煨着。”

  砖房里,一张窄窄的小床、一张躺椅、两张小木桌,最像样的家当是一部电话,这是他们与外界联系的主要工具,儿子女儿经常打个电话来问候一声。水,用的是门口保留下来的一口井;电,从去年8月就断了,因为周围早已拆完,变压器也移走了。所幸四面通风的屋子还算凉快。晚上照明,老人准备了四个充电的应急灯,拿到附近的矿上去轮流充电,跑一趟够用好几天。

  老人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全都有正式工作,原先家里的房子是幢两层小楼,上世纪90年代初就盖起来了,2003年拆迁,老两口也拿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按理来说,年迈的他们真是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可他们却选择留了下来。

  “荒郊野外的就我们俩,儿子女儿不放心,也劝我们,我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身体都挺好。”说这话时,老人的神态很平和。看得出,他们的生活井然有序,他们养了只大黄狗看家,养了几只鸡,种了些菜,屋旁还有个小小的荷塘。其他的生活物资主要来源于附近已经停产的煤矿,那里还有100多户人家,所以还比较热闹。煤有人定期送过来;米,得自己扛,好在矿上到这边走个10多分钟也就到了。

  “就是不能看电视,有点闷。”老人笑笑,所以他平时就看看报,读到有意思的就讲给老伴听。“还有,就是灰多了点。”余老太说,前段时间运土车来来往往的,家里半小时不擦,桌上就积了一层灰,“不过,现在好多了呢。”

  记者问谭大海,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一直住下去,住到我死了为止。”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它,现在这样,挺好。”

  远处,工地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老人很乐观:周围全是旷野,开发到这儿,还早着呢。想起来时的路上,新修马路宽敞漂亮,两边一幢幢在建楼盘拔地而起,仙林大学城几乎一天一个模样。不敢说出口的是,城建速度这么快,不知道哪天触角或许就伸了过来,到时候,两位老人还能留在这儿吗?而这棵树,又会面临着怎样的命运?

  快报记者 孙兰兰 尹海峡/文

  快报记者 齐天天/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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