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娟和黄丹丹,这两个18岁的花季女孩,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身高,甚至连门牙也一模一样。她们本是孪生姐妹,18年前,被两个相距几十公里的家庭分别抱养,此后没有任何联系。18年后,她们不约而同地都来到杭州打工,没想到,奇迹发生了……
孪生姐妹儿时分别 18年后千里奇遇
从小分别被抱养
今年18岁的周仲娟老家在河南省潢川县桃林镇。打周仲娟记事起,她就是家里最幸福的小公主。爸爸周学礼和妈妈宠着她,上面的三个哥哥也护着她。在周仲娟看来,爸妈更偏爱惟一的女儿。仲娟说:“有一次我和表哥爬上屋脊捣麻雀窝,险些从高处摔下来,二哥只在一旁观战,结果爸爸回家后却把二哥狠狠揍了一顿,气得二哥好几天都不跟我说话。在我家,我的脾气最大,他们都会让着我的。”年幼的仲娟压根不知道爸妈偏袒自己是因为什么。
与周仲娟相比,家住潢川县伞陂镇的黄丹丹家的经济状况要差一点,但她同样承载着父母爱的雨露,被全家人百般呵护。“弟弟比我小一岁,但爸妈为我操的心、花的钱比弟弟还多。”丹丹由衷地告诉记者。
有一年寒假,爸爸黄玉领着丹丹和弟弟到信阳玩。回家前,他给丹丹买了一双运动鞋。弟弟眼巴巴地指望爸爸也给自己买一样东西,但他却忘了似的。后来,邻居逗弟弟:“你姐那双白色运动鞋可漂亮了,你怎么没有啊?”弟弟噙着眼泪跑回家,爸爸回答说:“男孩子蹦蹦跳跳的,穿白鞋容易脏,下回帮你买更好的。”
五年级时,丹丹学校的一位老师恰好是她家的亲戚,有次无意中跟人说起黄丹丹是抱养的。这话传到了丹丹的耳里。放学回家,丹丹哭着问妈妈:“我是抱养的吗?怎么连老师也这么说。”这下事情可闹大了。第二天,丹丹奶奶和妈妈气冲冲跑到学校“兴师问罪”。老师一看架势不对,赶紧赔礼道歉。抱养风波暂时平息。丹丹常常就想,全家人都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是被人抱养的野孩子呢?
大嫂透露抱养秘密
2005年春节过后,高中没毕业的周仲娟辍学来到了浙江杭州,跟大嫂一起到位于杭州下沙经济开发区内的杭奇电子厂打工。
一次午休时聊天,大嫂无意中对仲娟说:“小娟,你多幸运啊。咱们家3个哥哥1个妹妹,你是惟一的,全家人都宠你。你妹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仲娟大惊失色,忙追问下去,大嫂只得告诉她:“听说你刚生下来就被咱爸妈抱回来。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被另外一个人家抱去。可能这户人家嫌你妹妹过于瘦弱,担心养不活,又把她送给了别的人家……”
周仲娟一下子愣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原来关于她是抱养女的传言竟然是真的!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大嫂见她难过,一把抱住她:“你那妹妹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晚上回家问你大哥吧。”
晚上,大嫂转弯抹角地提起当年仲娟被抱养的事,没想到大哥一下子冲她发飙了:“这种说说笑笑没影子的事你也当真?你乱说啥呢?”后来有一次,仲娟趁没人的时候又问了大哥,大哥淡淡地说:“小孩子不懂事,别听你大嫂不着边儿的话。”
仲娟从大哥和大嫂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也不敢打电话问父母。但是,关于自己身世的疑问,关于苦命妹妹的下落,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
当远在浙江杭州的周仲娟苦苦思念妹妹的时候,黄丹丹正在家乡一所中学里读初三。对于接二连三的抱养风波,丹丹甚至有些习惯了。有时候与同学发生争执,如果对方说她是抱养的,她也懒得跟人家理论,而是一笑置之。
18年后姐妹相认
2006年2月12日,在朋友的介绍下,周仲娟离开杭州来到慈溪市周巷镇新秀场饰品店打工。同月15日,黄丹丹也投奔在周巷打工的姑姑,跟着姑姑在佳吉电器厂当操作工。
6月份的一天下午,周仲娟在店里当班,一个女孩跑进来在店里转了一圈,当看到她时,忽然惊呼:“你怎么长得这么像我的一个同事?”女孩告诉周仲娟,自己在佳吉电子厂上班,有个同事黄丹丹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今年也是18岁。
小姑娘的一席话,将周仲娟对于妹妹的思念一下子激活了,她拉住女孩的手恳求:“你能把你的同事带来给我看看吗?”
相对于周仲娟的热情主动,黄丹丹则对同事带回来的消息半信半疑。她说:“同事逛街回来跟我讲,新秀场饰品店有个女孩长得跟我一模一样。我不太相信。6月7号晚上,我悄悄跑到‘新秀场’门口去看,发觉的确有点像。但我以为她是周巷本地人,而我是河南人,两人长得像只是一种巧合,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回家的路上,我又遇上了那位同事,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两人返回了新秀场。”
接下来的一幕就颇有戏剧性了。周仲娟和黄丹丹一见面,都惊呆了,两人的个头、身材、长相甚至门牙长得都几乎分毫不差。问起两人的生日时,周仲娟说:“1989年农历六月初二。”黄丹丹一听就哭了,她说,她也出生于这一天。再问两人的老家,都是信阳地区潢川县,两家分属不同的乡镇,相距有50里左右。
当天晚上,周仲娟一夜未睡,翻来覆去琢磨这件事。黄丹丹则跑到同来周巷打工的姑姑家,询问自己的身世。姑姑听完黄丹丹的叙述,再也不忍心隐瞒她了。
原来18年前,邻县一对已有了3个女儿的夫妇一心想生个儿子,结果又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他们在医院里决定将姐妹俩送人。周仲娟的养父母已经生了3个儿子,想要一个女儿,就抱养了孪生姐妹中的老大周仲娟。黄丹丹的养父母由于婚后一直未育,便抱养了黄丹丹。姐妹俩的养父母在抱走她们时,对对方的家庭状况略知一二。18年来,两对养父母都对养女隐瞒了抱养的事实,孪生姐妹一直认为养父母就是亲生父母。
第二天一大早,黄丹丹就领着姑姑来到新秀场找周仲娟。一见面姑姑就问周仲娟有几个哥哥,当周仲娟说是“3个”时,她说:“黄丹丹肯定是你妹妹了。”这时,周仲娟和黄丹丹这对孪生姐妹抱头痛哭起来。
仍然不忘养父母之恩
姐妹俩的养父母知道了她们在浙江相认后,起初感到十分突然,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但后来两家也就逐渐平静下来了。周仲娟的爸爸给她打来电话:“你认了个妹妹,就等于我和你妈又多了一个女儿啊,这是好事。你过年把妹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姐妹俩说起爸妈18年来养育自己的辛劳,眼圈都红了。周仲娟说:“考虑到养父母的感受,我们不会去找亲生父母的。养父母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我们要好好孝敬他们。”
周仲娟每天早上9点上班,差不多要到晚上店里没顾客了才下班。每天10多个小时站下来,周仲娟依然很开心:“老板娘对我非常好,收入也还可以,所以我苦一点无所谓。我要多挣钱,争取把老妈的胃病治好。”
黄丹丹在厂里是流水线上的焊接工,每天要定额完成1600个面包机,一不小心就会把手烫伤。丹丹说:“我本来就是农家的孩子,苦点累点实在算不了什么。爸爸患有肾结石,不能干重活,弟弟还在读书,我要尽自己的一份力,让弟弟考上最好的大学,把爸妈接到杭州来玩玩,让全家人过得更好一点。”
谈起未来,姐妹俩有着自己的憧憬。“咱俩现在学本领,希望今后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家店,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姐妹俩合作做了个胜利的扮相,拉着手幸福地笑了。
陈旭 仲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