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7版:回家看看·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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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8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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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一次偶然的相遇,让一个身处风月场所的女孩记住了一个年轻而善良的男子。这之后,无论何时何地,她始终卑微而执着地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原本,这样的故事就该这样延续下去了,再不会有什么奇迹或者转折。可是突然,那个事业如日中天的男子一夜间失去了全部,于是,这个女孩勇敢地找到了他———

  我无意中救了她

  两年前,我在C城的一家银行工作,我凭着年轻的冲劲和足够扎实的专业能力,很快博得了领导的欢心,并且顺利地被提拔为信贷科科长。做了个小领导,应酬也多了起来,我是个“好好先生”,一般的应酬能去的尽量去,尽可能不得罪人,我信奉“朋友多了路好走”的信条。

  一个夏日的晚上,在C城一个酒吧的包间里,我正和两个朋友喝酒聊天,突然包间的门“咣”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女孩子抱着胸口用近乎哭泣的声音对我那两个朋友说,她是这个酒吧的服务生,今天上班忘了带身份证了,现在警察正在挨个检查,没有身份证的会被带到派出所去盘查。她害怕进派出所,想请我们帮忙,就说她是我们的朋友,这样就可以逃过检查。

  “我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呢?”我那两个朋友不禁嗤之以鼻。是啊,她不过是一个服务生而已,况且,在那样的场所里,有多少单纯的女子呢。女孩子转过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我看着她哆哆嗦嗦的可怜相,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也许她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服务生,也许她也曾经被灯红酒绿诱惑过,但是她眼睛里依稀可见的一丝单纯的神采让我判定她的本性并不坏。或许,她来自一个贫困的家庭吧,如果我们帮了她这次,她就能继续这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想到这些,我默默地向她点了点头,让她坐到了我们中间。

  就这样,当警察检查的时候,我说她是我的朋友,顺利地蒙混过关。警察走了,女孩子呆了呆,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投给了我感激的眼神,轻声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开门离开了。出了酒吧,我那两个朋友对我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这样无原则地滥做好人最终是会吃亏的。

  她从来没有忘记我

  让我惊讶的是,几天之后,那个女孩子竟然找到了我。她等在了我下班的路上,再次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送上来一束鲜艳的兰花。我心底的某个角落的确紧紧揪了一下,这真的是一个有心的女孩。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送完花后她便走了。

  这之后的每个节日,只要她知道这个节日,她都会准时送来一束兰花,每次我都想拒绝,毕竟她已经尽到了她感恩的心,可是拒绝的话我却总是没有说出口,害怕伤了她的自尊。我也很想给她回个电话,真诚地说一声谢谢,可是我的私心又怕惹出不必要的是非。毕竟,她是在那样的场合工作,毕竟我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非常出色,无论是学历、能力还是品貌。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鲜花交往一直维系着,如果没有那次变故,或许我们之间就会到此为止了。

  不久之后,那天晚上朋友说的“滥做好人会吃亏的”话竟然在我身上应验了。因为错误地相信了一个朋友,导致一笔贷款无法收回,我赔光了所有的积蓄和父母的存款,还借了一笔不小的债务,才还上贷款,被免于起诉。一夜之间,我的工作没了,平时围在身边的朋友也散了,相处几年的女朋友也离我而去,我成了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我彻底沉沦了。我选择离开生活了多年的C城,来到了南京。我没有勇气再面对新的环境,新的挑战,我放弃了优异的专业,选择在一家公司做了一名低层的物流搬运工。这份工作不需要技术,不需要学历,只需要无穷的体力。每天,在繁重的体力活中,我才会能稍微减轻些对自己的恨。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我或许直到现在还在麻木地做着搬运工。

  她出现了,我走出阴影

  她是个非常细心的女孩子,当她知道送我的兰花因为查无此人被退回时,直觉告诉她我一定出事了,否则不会放弃一份那么优越的工作而远走他乡。她疯了一样地找我,去了我的单位,通过我的同事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然后又去了我的家,知道了我的下落。

  那天,当我匆匆跑到戒备森严的传达室时,一眼看到她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可是她却无法相信我怎么会变成眼前的那个样子。我横披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因为和工友打架,一只眼镜腿也断了,用创可贴贴着,只有皮肤还依然白净,透着一丝当年的影子。

  看着我这个样子,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流着泪用近乎哀求的口气对我说:“你不能这样活下去,你也不应该这样活着,求求你,离开这里,跟我走。去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看着她,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哀求我的样子,不过这次却是为了帮我。我们并没有过深交,可是这个时候却像是彼此了解的恋人一样,她像个孩子在我面前泪流满面。

  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没有打扰我,而是选择在远处默默地为我祝福。当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她却不顾一切地来找我,我又怎么能拒绝呢!第二天,我辞了工作,去了她为我租好的小屋。

  她告诉我,酒吧遭遇后,她总是觉得再做服务生便会愧对我这个朋友,虽然我未必真的把她当过朋友。于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应聘到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做业务员,因为业绩突出,很快便做到了C城的销售经理。现在为了我,她特意向公司申请调到陌生的南京,只是来到南京,她不得不放弃销售经理的位置,重新从业务员做起。

  她能从风尘中走出来,我为什么不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呢?在她的鼓励下,我一次次跑人才市场,终于做了一家公司的财务主管。如今,我们两个人携手在南京这座依然陌生的城市街头漫步,没有谁会想到我们相爱之前仅仅见过两次面,没有人会想到我们曾经的磨难。我很快乐,她也很幸福,我们一同忘了过去,从头再来。只是每每回忆起来,我都会唏嘘不已。

  当你无私地帮助一个人时,这个人将来也一定会无私地帮助你,甚至以身相许。所以你无论在什么时候,正在做什么,都不要忘记去做好事帮助别人,好人是有好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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