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微微卷曲,深蓝色眼影与长黑睫毛,恰到好处地烘托出漂亮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透着利落、干净……这不是在形容哪位女演员,她是傅抱石的女儿、年逾花甲的傅益瑶。借着参加上海书展的机会,记者专访了这位活跃在中国和日本的知名画家。让人吃惊的是,她轻而易举地就将一条腿贴到耳朵边,来个劈叉。她说,这一切都是画画赐予她的。一辈子与黑白分明的水墨为伍,她的人生却像足了一幅多彩的油画。
傅益瑶上海发新书忆父亲(肩)
关键词:演戏
傅益瑶小时候不喜欢画画。她特爱漂亮,一心报考北京电影学院。有一次,她跟父亲去看歌剧《小二黑结婚》,在后台看到了扮演小芹的郭兰英,小益瑶羡慕死了。可父亲傅抱石极力反对,逼她上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父亲认为,无论将来做什么,都要把中文底子打好。
收到入学通知书时,傅益瑶在地上滚了10分钟,从客厅这头滚到那头,发泄对父亲的不满。父亲走过去踢了她一脚:“不知好歹……”如今已成为著名画家的傅益瑶,想起那一脚,心中万分感激父亲。
现在还想演戏吗?傅益瑶大笑:“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是喜欢演戏前的化妆!”演员梦破灭了,爱美之心始终如一,记者注意到她的手指甲涂着粉红色的指甲油,分外亮眼。年逾六旬的她到现在都喜欢穿大红裙子,妹妹笑她:“你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关键词:妈妈
傅益瑶的新书《我的东瀛岁月》和《我的父亲傅抱石》读上去十分流畅,令人回味。唯一令傅益瑶感到遗憾的是,书中写妈妈的地方太少。
在傅益瑶眼里,妈妈罗时慧是个幽默而坚韧的女人。母亲的鼻子很大,有个算命先生说母亲的鼻子是福相,“嫁了秃子会长头发,嫁了穷人会发财”。因此,后来母亲跟父亲吵架时,就会一边打自己的鼻子,一边说:“把鼻子打掉,把鼻子打掉。”1965年,父亲病逝了。不久,“文革”又开始了。坚强的母亲将父亲生前最好的作品都捐了出去,自己留下的仅是一些手稿。
关键词:生活
“与其说我是站在爸爸的肩膀上,不如说我是站在爸妈的手背上爬!”说这话,是因为傅益瑶的生活自理能力太差。因为从小生活条件优越,傅益瑶没干过什么家务活,连小辫都是妈妈帮着梳。大学毕业时,正碰上“文革”开始,她被分配到苏北最贫困的一个乡村当教师。每逢义务劳动,妈妈都会给她2块钱:“砸坏了人家的碗碟,当场赔,别拖!”
傅益瑶刚开始提笔画画时,画纸总被“摧残”得脏兮兮的。有一次,日本朋友帮她裱画时,发现画纸上有一块茶渍,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傅益瑶满不在乎地说:“哦,那是我喝茶时不小心喷的!”可日本朋友不依不饶,非要她重画一幅。傅益瑶只好“就地取材”,在茶渍的地方补画了一棵树。
关键词:假画
傅益瑶真正拿起画笔画画,是在父亲过世之后。在乡村教学的日子平淡而安静,夜深人静之时,傅益瑶偷偷地将带在身边的父亲的画作打开,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形象似乎在画里时时闪烁。就是从这时开始,她决心追随父亲的足迹,从事绘画。于是她一边教书,一边在毛边纸上临摹父亲的作品。没过多久,她就能将父亲的画临摹得几乎一模一样。
进入父亲当年留学的日本武藏野大学之后,不少人想高价收购傅益瑶临摹父亲傅抱石的画,意图很明显。傅益瑶说:“当时甚至有个人要一次性买我500张画,再拿到外面冒充父亲的真迹卖掉。”如今的傅益瑶彻底放弃了对父亲的摹仿,开创自己的道路。但她直叹气:“我在市面上不知看到过多少父亲的假画。”说到如何辨别父亲的假画,傅益瑶来了精神:“我告诉你啊,偷人家的东西总是很胆怯,所以假冒者一笔一笔临摹时,总是小心翼翼,提着一口气,笔端自然就不饱满。而父亲的笔头厚,每一笔都圆满充实。”
新书首发式
日本前首相来捧场
参加此次上海书展的作家中,排场最大的非傅益瑶莫属。昨天下午,日本前首相羽田孜,日本NHK前会长海老泽胜二、日中文化研究会会长井上谦等日本各界著名人士,都来到上海书展现场,为傅益瑶新书《我的东瀛岁月》《我的父亲傅抱石》《窑火丹青———傅益瑶画瓷》《佛教东渐图》的首发捧场祝贺。
傅益瑶1979年东渡扶桑,在27个春秋中,她一直致力于中国水墨画的创作和传播,不断创作寺院障壁画、日本民俗风情画和中国古代诗意、词意画。尤其是她用水墨画技法创作了许多大型障壁画和描绘日本最具本土文化特质的“民间祭”,宏大的叙事场面和抒情、细腻的风格,深受日本人包括日本皇室的喜爱。日本NHK前会长海老泽胜二说:“在日本,很少有人不知道傅益瑶这位美丽能干的画家。”他还用了句时髦词:“傅益瑶在日本人气很高啊!”
快报特派记者 史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