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汽车工程师
出面一两个钟头,三千块就归自己了,对于一个出租车司机来说,这可算作天上掉下块大馅饼啦。也许真是那一沓票子起了作用,司马博又坐下,声音压低了,头也往唐姝卓跟前凑了凑,说:“唐老师,我是真不行,我只读过高中,有能耐,就考上大学啦。”
唐姝卓也往前凑了凑,低声说:“至于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出面,咱们再商量。我先问你,你真的懂英语吗?”
“也是怪,我念高中时,别的功课都一般,就是喜欢上英语课。考大学时,外语150分满,我考了近140分呢,全班最高,后来我去当兵,去的是海军,舰艇上选旗语兵,就因为我整明白了ABCD,就把我选上了。那几年,我把能找到手的英语书翻了个稀烂,就为这,部队还树我个自学标兵呢。”
“what’s your name?(你叫什么名字?)”唐姝卓突然用英语问。
“My name is simabo.(我叫司马博。)”司马博怔了怔,也用英语答。
“How old are you?(你多大年纪了?)”
“I am 31.(我三十一。)”唐姝卓笑了,这一次笑得无比灿烂,她说:“足够了,退休前,我爸爸是中学老师,教数学的,我妈妈是小学老师。他们是老三届的学生,对英语基本都不懂。咱们在他们面前时不时地演上这么几句,保证就让他们深信不疑。你再说说,你对哪个行业的事精通一些?”
司马博苦着脸说:“唐老师,你可别再逗我了。除了街上转的四个轱辘,我可还懂啥呀。”
“那你的身份就是北口汽车制造集团研究所的工程师,行吧?你可以跟我妈说说汽车的发动机呀,轮子呀,喷漆呀,什么都行。对这些,他们也不懂。”
“那你跟大叔大婶撒谎时,就说那男的是造汽车的了?”
“演员没找准之前,我在细节问题上,一切对他们保密。你放心吧,绝对露不了。”想到是去演戏,是去撒谎,是去欺骗两个当了一辈子老师的老人,司马博只觉得身子燥热,脑门上也冒汗了。这一次,他坚决地站了起来,并将那个信封推回去,说:“唐老师,这种事,你让我说说行,可真让去做,我还是下不了决心。你让我再想想吧。”
唐姝卓的脸色也冷下来,说:“也好,你回去再想一想。但要快,我跟家里说那个人出差了,回来就见面。我给你一周的时间。我会找你。”
“行,我等唐老师的电话。”“我还有一句话,这事无论你最终是摇头还是点头,我都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请唐老师放心。别的大话我就不说了,可我是男人,那种没事嚼舌头玩的事,咱不干!”
司马博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匆匆的还有唐姝卓的好心情。她在咖啡馆昏暗的角落里,一下一下了无意义地搅着那已凉下来的咖啡,刚才一瞬间兴奋起来的情绪又很快低落下来。想想应对老爸老妈的这种无奈招数,她甚至想哭。
再想想这位司马博,唐姝卓也觉得心中无底,一时空落下来。小伙子身高就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零之间,眉清目朗,相貌堂堂,更难得的是他的那份助人之心和不经意露出的内秀。那一夜,他驱车尾随,防的就是独行女人遭遇意外,或者怕女人寻了短见,有这样心胸的男子,眼下可算珍稀。再有他的英文版的唱盘,他的应对自如的英语问答,虽说还是低层次的,但放在一个出租车司机身上,已是非常难得,还要求人家什么呢?如果把他带回家里,老爸老妈必是喜不自胜,至于日后,只说两人情趣不投,拜拜分手,各自再寻再觅也就是了,走过一程是一程吧。
女博士唐姝卓三十未婚,她的婚姻成了父母的一大心病。一天深夜,为了躲避家人的唠叨,唐姝卓徘徊街头遇到了出租车司机司马博。半个月后,唐姝卓雇佣司马博扮演自己的男友,回家见两位老人。司马博的戏演得很成功,老人对他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唐姝卓对司马博的好感加深了一层,直到一天,唐姝卓闹起了肚子疼,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