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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从小练武打坏人 8月6日见报
重大新闻
学校一开学,散打队的训练也宣告结束,开学前一天的中午,我们几个人请袁教练在门口小饭馆吃了一顿饭,一共花了二十五块半。袁教练平日里很反对我们喝酒,这一次却让我们见识了他的海量,两瓶竹叶青差不多一半是他喝的。一边喝一边埋着头飞快地夹花生米,速度绝对和小鸡啄米有得一拼。
几杯酒下肚,袁教练喷着酒气大发感慨。他说:“男人没钱就好比屎壳郎滚粪球,滚得再大再热闹,始终还是个屎,永远不会变成金子。”又说:“结婚的男人要是没钱,就好像练摔跤不练腰,老婆轻轻一顶你就要翻。”
我觉得,要是把这些感慨分段并加上标点,那绝对是一首很有味道的朦胧散文诗,因此,粗壮结实的袁教练不去当个诗人真是个浪费。喝到最后,袁教练已有些舌头打结,于是和我们聊即将在国庆节开打的比赛。
“信不信?今天和你们说句实话,你们比赛等于是去挨揍。”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也许是觉得喝了我们的酒过意不去,袁教练一席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得我们满头满脸。
“不可能吧?”我们几个吃惊不小。“哪个学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老林更是不服。
“县中,县中你们知道吧?他们有一个学生是特招的,在省里拿过名次的,靠你们,啊!怎么和他打?”
酒喝得很闷,很闷的酒很会醉人,醉了的人喝酒就像喝水。我们七手八脚把袁教练架到宿舍,个个累了一脑门子汗。下午两三点钟,一个像球一样的胖女人裹着一条连衣裙从城里滚了过来,她的嗓音又高又刺耳,像是一辆坏了刹车的脚踏车。奇怪的是,刚刚还扯着风箱一般呼噜的袁教练,像是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连眼屎都没来得及擦就匆匆消失。
一整个晚上,我们几个人郁郁寡欢怅然若失。临睡前,老林问我:“你说这散打是不是白练了?”我当然回答不了他,愣了很久,我说:“你们信不信?娶个泼妇当老婆,文盲也会成诗人。”老林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开学第一天,学校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足够大足够严重,以致于本该拿来互通有无互相吹牛的第一节课,竟然沉默得像一场严肃的追悼会。老盛和几个差生窃窃私语着。
第二节是老陆的英语课,出人意料的竟然进来一个漂亮的女老师,穿着一身白裙披着一头长发好像仙女下凡,老盛忍不住还吹了一声口哨。仙女介绍说她姓张,还说,从今天起要和我们一起来学习英语这门有趣的课程。仙女的声音很软又很脆,非常的好听,以致于对老陆为什么没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
下课铃敲响没一会儿,出去撒尿的老盛兴冲冲跑进教室,手都没洗就过来和我握手,“重大新闻,重大新闻,校长老毛被教育局撤了职。”就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吸引过来了。
老盛显然对这句话引发的效果很是满意,神情也越发得意起来,“知道为什么被撤职吗?”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鬼脸。
“为什么?”好几个人同时问。
“老毛到广州出差嫖了娼,有人检举揭发了。”
“啊!”每个人都好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嘴巴张得老大。
“嫖了娼?嫖了什么娼啊?”有一个女生惊讶地问。
哈哈哈哈。老盛和几个男生笑得直不起腰来。说实话,到今天为止,我也不清楚一向严肃认真的老毛为什么会去嫖娼,也不清楚是什么人揭发了老毛,甚至还对这个神秘的揭发者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