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9版:副刊·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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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8 月 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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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里的秋菊
  天堂里的秋菊(7、30见报)

  奶奶叫秋菊,尽管没打过官司,却和电影里的秋菊格外相似。奶奶一生养了7个孩子,而其中两个都是捡来的,在那食不果腹的年代里,谁又愿意去养流浪街头的弃儿呢?而奶奶却坚强地挺了过来。

  奶奶很倔强,更坚强。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女子必须裹脚,而奶奶却留了一双大脚。听说为这双脚奶奶和曾祖父斗争了几十年,却不低头。

  奶奶独爱菊花,家里年年种菊花,每到深秋,黄澄澄的菊花飘逸得满院皆香。重阳节那天,奶奶总挑两棵大的菊花插在门闩上,且口中念念有词,满脸的虔诚。记得一次节日,奶奶插了菊花正在叩拜,我偷偷将菊花拿跑,奶奶见菊花不翼而飞,惊慌地先是叩头作揖,而后对我好一阵痛打。

  奶奶是个戏迷,从我记事起,我就是奶奶的小尾巴,经常出入戏台的会场,乃至多年以后我考大学文言文得了满分。且每次看戏后奶奶都唠叨不已,对奸臣憎恨有加,并教育我长大后要爱憎分明,做个好人。

  1990年我考上大学,当我背起行囊的时候,奶奶拉住我的手热泪盈眶,颤颤地拿出一个小手绢,里面裹了1000元钱,那是奶奶一生的积蓄呀!我曾下定决心等参加工作后一定给奶奶买好多东西,好好孝敬奶奶,却始终未能如愿。

  1993年深秋,我正在学校读书,教导主任突然叫我,说你家里让你回去,你奶奶去世了。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泪水肆意奔流。那天我是一路哭泣着回家的。

  奶奶踏着菊花而来,又踏着菊花而去。从此我年年种菊花,每到重阳,看到满院怒放的菊花,仿佛又看到了慈祥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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