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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7月28日见报 从小练武打坏人
看通宵录像
从我们冲出宿舍到被带进派出所,一连串事情的发生和转折让我们的反应有点跟不上趟。回到宿舍后大家都没有睡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老林干脆提议去看通宵录像,没想到一呼百应,大家三下五去二收拾利索了,关了灯和门轻车熟路地直奔围墙而去。
拿现在的眼光来看,我们的高中生活真叫单纯,和现在的新新人类相比,我们简直就是一个个出土文物。那时候街上没有网吧没有迪厅,一过了9点钟,马路上黑漆漆的没几个行人;学校里谈恋爱的也屈指可数,即使有个别早熟的也鬼鬼祟祟地像特务接头;娱乐活动就更少了,男生除了哼几句星星点灯、我是一只小小鸟外,扎堆聊天聊得最多的也就是几部从录像厅里看来的香港警匪片。
在上世纪90年代,看香港电影是我们最时髦的娱乐方式,很多港台流行的粗话一夜间就能风靡校园。当然,拿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除了几部周润发主演的片子还有些味道外,大多数片子其实非常老套,情节大都是为了救被黑社会老大抓走的朋友或者女人。最终正面人物有情人终成眷属,光天化日之下又搂又亲,我们在下面屏住呼吸百看不厌。
国产电影相比之下就没劲许多,好人坏人一出场就分得一清二楚,即使有点亲热镜头,男女主人公离了八丈远,碰上逆风连话都听不清。好不容易盼来了一部打着少儿不宜的片子《寡妇村》,电影院门口像抓小偷似的要查身份证,防止有未成年的浑水摸鱼。
到了围墙底下,老林像只猴子似的翻上墙头,手搭凉棚四处看了看,等确定没有埋伏,一挥手,四个人齐刷刷几乎同时上了墙头,瞬间就消失在黑暗里。
针织厂后面的胡同里就有一家录像厅,老板是一个秃了顶眼有些斜的中年男人,为人也不是很实在,片中的女孩子哪怕露个后脊梁,他就敢宣传说是三级片。弄得有一段时间学校每天组织老师上街围剿。好在秃顶老板很有经验,只要听到胡同口的狗一叫,就安排我们从后门迅速撤离,既沉着又冷静。
后来巡逻的老师改变了斗争方式,不再冒着被狗撵的危险满大街乱撞,而是选择埋伏在学校靠大街方向的围墙下,跳下一个逮住一个。但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二年级有个同学主意特别多,第二天回来爬墙前,他领着一帮人先往墙里扔了一阵砖头。结果高二年级的化学课一个星期全改成自习,教化学的刘老师伤愈后的第一天来学校上课,头上还扎着条白毛巾。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睡得还像死猪,老张就在宿舍门口瞎嚷嚷,十分钟后,我们睁着兔子样的眼睛被叫到食堂开会。
“李教练昨晚上连夜走了,以后也不再当你们教练了。”气鼓鼓的老张的第一句话就把我们吓得跳了起来。
“李教练走了?怎么我们不知道?”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好意思问?还不是昨晚上你们惹的祸。”老张没有愤怒只是一脸的沮丧,“李教练说就不和大家告别了,省得大家伤感,只是希望大家继续好好练下去,比赛那天他一定会去为大家加油。”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食堂里的气氛静默得有些压抑。老张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两天会联系新的教练来上课,暂时指定由我来组织大家这两天的训练,又交待了这两天的训练内容便急匆匆走了。
上午的训练大家都提不起精神,一方面昨晚欠了觉,另一方面觉得突然间少了李教练很不适应。我自己也觉得眼皮打架全身发软,于是干脆让大家趴在垫子上压腿拉韧带。十分钟不到,垫子上已是鼾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