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9版:完全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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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7 月 2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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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赵一曼孙女的寻常人生
  陈红是东北抗日联军巾帼英烈赵一曼的孙女,多年来,她不愿躺在奶奶的光环中生活,在媒体和公众面前一直刻意保持低调。前不久,经过笔者的努力,年过不惑的陈红袒露了自己的家事和深埋于心底的那份情感……

  上山砍柴被摔昏迷

  文革前夕,陈红与爷爷(赵一曼的丈夫)、父亲陈掖贤以及妹妹居住在中南海,那时的陈红与很多家庭条件优裕的儿童一样,生活无忧无虑,充满了阳光和快乐。1966年,一场“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开始了,留过苏的爷爷莫名其妙成了“苏修派遣特务”,父亲也“顺其自然”地成了“特务的儿子”受到冲击,母亲因为精神压力而患重病。在这种情况下,自顾不暇的父亲独自一人实在无法照料她们姐妹俩。在奶奶家乡———四川宜宾县某学校当校长的大姨妈得知他们一家的困境后,一再写信请求把陈红和妹妹送到她那里代为照料。父母亲权衡再三,考虑到妹妹年龄太小,确实离不开父母,便含泪把幼年的陈红寄放到了孤寡一人的大姨妈家,这一寄放就是16年。

  陈红上小学二年级时,大姨妈被造反派打成了“叛徒”“走资派”,残酷的批斗会上,造反派在几十斤重的铁板上书着“叛徒、走资派×××”挂在大姨妈的脖子上,压得姨妈头都抬不起来,细铁丝深深地勒进了姨妈的肉中,也勒进了陈红童年的记忆中。1973年深秋的一天,陈红瞒着姨妈悄悄地上山拾柴,当瘦小的她爬上高高的树上掰着干柴桠枝时,只听得树干发出 “喀嚓”一声,瞬间,陈红像一只被射中的鸟,随着断裂的树干一起从五六米高的树上跌落下来,当时就摔得不省人事。许久许久,山上的冷风把她吹醒,可手脚一点也不听使唤了,天渐渐暗了下去,她却只能无助地躺在那里。幸亏后来有人发现了她,把浑身青紫,满脸泥血的她抬下了山。从此以后,姨妈再也不准陈红上山拾柴了。

  真实背景从不言说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了。随着生活的安定,父亲对远在四川的女儿更加思念。好多年了,陈红一直和家人天各一方,每当想到这些,父亲就有一种深深的内疚,他多么渴望女儿能尽快回北京和家人团聚啊!

  说起来,陈红的姑爷爷任弼时是中国共产党高级领导人,建国后曾任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姑爷爷因病去世后,姑奶奶陈琮英长期居住在中南海。“四人帮”刚刚倒台时,父亲在回川看望陈红和大姨妈时,曾试着提出让女儿回京的问题,谁知道,她和大姨妈当时就搂着哭作一团,这样的场面让父亲不敢再轻易提及这个敏感的问题。

  这以后,陈红参加工作然后结婚并有了女儿朱雯绢,生活在岁月的河流中悄悄流淌着,陈红不想让奶奶的背景打搅她平静的生活,好些认识她的人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世。但这些年,父亲始终被一种复杂的情感纠缠、折磨着。一方面,他知道陈红是一个感情脆弱却又特别重情的女孩子,让她远离生死患难的大姨妈返回北京,对于她和大姨妈都不啻是一场情感灾难。但另一方面,强烈的骨肉亲情使他无法忍受让女儿继续留在四川。1982年,父亲在大病一场后,终于通过组织把陈红调入北京。

  即将团圆却变死别

  进京手续办完的当天,父亲给陈红打来电话。电话中,他的声音带着因激动而发出的颤抖:“小红,你工作调动回北京的手续全部办齐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北京和爸爸妈妈妹妹在一起生活了。爸爸心里真的好高兴好高兴,这些年来爸爸让你吃苦了……”

  殊不知,世事的曲折变化让人难料:回到家中,陈红才得知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父亲在告诉她回京手续办妥的消息的当晚,因过度兴奋导致脑溢血突发,送医院后不治身亡。在殡仪馆,面对已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陈红哭得昏死过去。这真是天意弄人啊,父女俩在京重逢居然顷刻间就演变成了父女俩的生离死别!

  调回北京的陈红被安排在某研究所工作。父亲的去世,使她更加思念远在四川宜宾小镇的大姨妈。回京几年后,越发强烈的思念之情促使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重新回到大姨妈的身边!1987年2月,陈红和丈夫、女儿一起从北京重返四川。

  名门之后凡人生活

  从女儿上初中开始,陈红对女儿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做人一定要自强自立,前辈的荣耀从来都不该是后代可以依附的光环。

  童年时代的陈红被命运从条件优裕的北京中南海抛到了四川宜宾的乡镇上,并在“文革”中饱尝磨难;再后来,情窦初开、相貌靓丽的她曾想依偎一个所爱的男人过小鸟依人的生活,可命运还是没有成全她的期望。婚姻方面,陈红遭受了无奈的挫折。10年前,因与性格内向的丈夫长期难以调和,导致感情最终破裂,只好协议离婚。家庭的破裂让陈红难过了很久,骨子里很传统的她总觉得对不起女儿,虽然她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但她还是要求女儿跟了她。在大姨妈的宽慰下,她内心的“情感地震”才逐渐平复。谁料不久,她最爱的大姨妈又身患重病离她而去。生活的不幸接连袭来,使她在大姨妈刚去世的那段日子,连随大姨妈一起去的念头都有了!

  婚姻的挫折,父亲的猝死,大姨妈的病故,这一切不幸,终究没能击垮陈红。离婚后的陈红为了能让女儿生活得更好一些,决心自强自立,和生活的艰难进行抗争。上班时间,她全力以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下班后,忙累一天的她又会去打一份工。陈红利用业余时间卖过服装,跑过保险,还从成都有名的“清华居”批发面包,再和要好的女友利用休息时间骑三轮到成都火车站去卖。

  从北京回川这么些年来,陈红从没有出面麻烦高层领导给予生活上的照顾帮助,生活中,她一直很自立,让所有人赞叹不已。钟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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