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1版:回家看看·一家子/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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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7 月 9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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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还愿记
  超级家庭

  小时候,姐姐帮弟弟向妈妈隐瞒了一件小事,弟弟说以后一定回报她。结果,这个回报在将近二十年以后兑现了。

  从外表上看,韩逸像韩达的妹妹而不是姐姐。姐弟俩老家在苏州,现在定居南京。韩达上初二时,母亲正好任他的英语老师。期末考试前,母亲在家出考卷,把草稿放在抽屉里就出去买菜了。韩达偷偷拿出考卷,奋笔疾书地抄写着,还没抄几行呢,韩逸忽然进来了,把韩达吓得魂飞魄散,韩逸表示要向母亲举报。韩达苦苦哀求,主动将刚抄了几行字的纸撕掉。见她还在犹豫,他急忙道:“我给你十块钱,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好吗?”

  多年以后,韩达在闲谈中向家人透露了这件往事,母亲又好气又好笑,问:“你姐姐真的拿了你十块钱?在那时应该算一笔巨款吧?”韩达说:“她怎么没收?第二天她就去买了上下册的《古希腊神话故事》,喏,现在还在书橱里放着呢。”韩逸说:“你还有理呢,你应该感谢我信守诺言,应该报答我,十块钱怎么够。”韩达便说:“好啊,下次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向老妈隐瞒,我绝对嘴紧。”

  现在果然到了回报的时候。韩逸虽然样子像乖乖女,但内心火热。大学毕业时,她主动要求去西藏工作,但叮嘱老师不要声张,一来她不喜欢成为新闻人物,二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不适应的话还可以回来。进藏两月,她一直生病,就回来了。替她向父母瞒着的韩达也松了口气,告诉在苏州的父母,姐姐是去旅游了两个月。

  但是韩逸心中去贫困地区支教的愿望始终不曾泯灭,她的男友十分不理解,这么一个漂亮时尚的女孩,怎么满脑子都是“不合时宜”的理想?韩达跟他说:“她有这种想法一点不奇怪,我告诉你,她小时候看苏联影片《乡村女教师》,哭了好几场呢。”男友还是不懂,独自出国了。

  韩达问姐姐:“你准备去什么地方支教?准备支多久?”韩逸几年来利用假期去了西北、西南、中部的很多地方,她说:“我也不是那么崇高,还是想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喜欢那些纯净的空气,还有小孩子们纯净的眼神,去了就不想走。回到南京,再坐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更觉无趣。”韩达又问她准备教什么,因为她是学计算机的,偏远山村有的连电都没通。韩逸也觉得苦恼,心想教教小学课程总可以吧。父母每次来南京都催韩逸快点成家,韩达便帮她打马虎眼儿。

  韩达结婚了,他太太所在学校与贵州的一个小学结了对子,韩达听说以后觉得可以向韩逸推荐,前年五一,韩达夫妇便陪韩逸一同去那里自助游。韩逸一到那儿就爱上了木楼、梯田,看到孩子们在破旧的房子里念书的样子忍不住心酸落泪。她决定就选这里支教。韩达发现这里的孩子什么都缺,尤其缺书本,所谓的学校图书馆,只有十几本书,根本不够看。韩逸说:“下次我来时,多带些书。”韩达说:“光靠你那些书怎么够?只送书来有什么用?你应该做一个桥梁。”

  韩逸忽然茅塞顿开,她一直觉得支教就是当老师,但以她一己之力授课,所发挥的效率并不高。桥梁,对!考察这里缺少什么,需要什么,然后从南京组织捐赠,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她欣喜地感谢弟弟的建议,韩达说:“我来做你的大后方。不过,你这一走,不知要多久,老爸老妈那里,我怎么交待啊?”韩逸说:“你赶快生一个小孩啊,转移二老的注意力!”

  他们一回到南京,韩达太太就查出怀孕了。七个月后,韩家父母升级当了祖父母,将孙子接回苏州带,对于女儿也不像过去那样盯得紧了。

  韩逸经常组织书籍、衣物到贵州去,但这样的桥梁作用仍然让她的“边城”情结意犹未尽。她年初从软件公司辞了职,准备今年九月开学前去那所学校义务执教,一边教书,一边继续充当物资的桥梁。她不图任何回报,就为了实现小时候的一个愿望。由于韩达的协助,父母仍然被蒙在鼓里,每当他们向他打听姐姐的生活状况时,他总是说,很好,很好,就快美梦成真了。王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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